场中鸦雀无声,忽听得一个少年,艰难地,一字道:“是!”
“哗!”场中喧哗声越来越高,这下高氵朝迭起,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有心人却是心中暗喜,看起了热闹;而也有人则是议论纷纷,指桑骂槐。沌天门这边从峰主到弟子则是一言不发,只不过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正道之间看不见的暗流,借着今天之事,似乎有越来越表面化之态。
“砰!”
忽的一声,却是杨问天怒极,将身前的那个小土台一掌拍成了碎片,小土台上的黑剑顿时滚落在地上,在谁也看不见,也无心去看的情况下,三色光芒一闪而过。
场中声音戈然而止,只见杨问天将手高高举起,继而一挥,道:“刑罚长老,将这……”
“掌门,且慢!”
便在这寂静无声之所,忽然从沌天门弟子处,传出一声怯怯的,却又显得坚定无比的柔弱声音。场中众人无不动容,在这站在正道顶端之人动怒之际,竟还有人敢打断,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纷纷循声望去。连跪在中间的洛小桑也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淡绿练功服,肌肤雪白,满头乌丝绑作辫子坠于背后,娇丽的竹峰女弟子轻步跑出,跪在洛小桑身前,对杨问天磕了磕头,脸颊红若桃李,颤声道:“掌门,竹峰弟子刘小诗,有话要说。”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声音,紧接着又是一个竹峰女弟子跑了出来,拉了拉跪在地上的刘小诗,一脸急色,道:“小诗,你疯了吗?快跟师姐回去。”
场中压力,不是普通人能受得,刘小诗脸色更红,银牙轻咬着下唇,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杨问天脸色紫青,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同是一脸惊愕的易镜明,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竹峰女弟子,而众人的眼光却是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强自将心头怒气收了收,只是脸色依然深沉,低声道:“你有何话要说?”
刘小诗闻言身子一颤,眼角余光见到洛小桑满脸惊愕之色,正看着自己,终是银牙一咬,道:“启禀掌门,弟子乃竹峰门下,我的外姨婆正是天剑山庄中人,灵山盛会之时,我正好去天剑山庄探亲并一同前往,正是弟子将洛师兄救回天剑山庄的……”
李雪玉在一旁看着这个庄中的远方亲戚,一脸惊疑不定,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却听刘小诗继续说道:“当日洛师兄伤重,正是我在庄中照顾他,寸步不离。弟子,弟子可以证明,洛师兄决计不可能盗了天剑山庄的传世之宝……”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嗡嗡”作响,李雪玉脸色大变,再不顾其他,出声喝道:“小诗,你胡说什么?”
杨问天冷眼看着眼下跪着的洛小桑以及刘小诗,还未说话,便见高日升在他身前施了一礼,继而走到刘小诗身前,看着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何证明?”说到最后一句,却是将目光落在脸因激动涨成了猪肝颜色的李雪玉身上。
刘小诗身子一颤,终是说道:“弟子,弟子日夜照顾洛师兄,连,连睡觉,也,也在洛师兄房中……”声音却是越说越低,脸色娇红得可以滴下水来。
“翁!”这下辩白,更算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议论声纷起,更有人哈哈笑了起来。正道以礼正身,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说是非常时期,但终是不妥。
沌天门身为焦点,从上到下人人脸上神色古怪,心情复杂,非能用言语描述得清楚。而竹峰一派自易镜明以下,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唯独凝思阁一系,默然无语。宋飘雪脸色淡然,明眸如秋波,却是将目光从洛小桑身上收回,转而落在了正为师姐训斥的刘小诗身上。
李雪玉气得浑身颤抖,走到刘小诗身前,指着她道:“胡说八道,你那时为我山庄出去办事,如何能日夜照料那小子。杨掌门,请勿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后面一句,却是拱手对着杨问天说的。
“哼!”高日升一声冷哼,语气已然冰冷之极,对李雪玉道:“李庄主,我沌天门虽是不才,但门人弟子在外行事,自也会受我门规约束。话又说回来,李庄主一言,何尝不是片面之词?”
李雪玉一窒,还未说话,便听杨问天打断道:“高师弟。”众人见杨问天又开口,都慢慢静了下来,杨问天接着又对李雪玉缓缓道:“请李庄主放心,李庄主所言是否属实,我沌天门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李雪玉虽是心有不甘,但眼见沌天门已有不满之色,也知不可逼得太急,悻悻然转身还礼道:“既然杨掌门如此说,李某自是相信,不过……”
转头怒瞪了被其师姐拖回门人之中,正低头不语的刘小诗,又将目光留在了因为方才之事正目瞪口呆的洛小桑身上,道:“洛少侠手中的魔灵所化之物祸害不浅,请杨掌门一定要为我正道,为天下苍生做主才是。据在下所知,那日在地底,洛少侠在那巨兽身前救出的,正是魔教圣魔宗的圣女。哼,先不谈为何洛小桑会与那魔教妖女有关系,试问如此之下,谁又敢担保他能不受影响,再次做出有违我正道之事呢?谁敢担保?”说到最后一句,将手一挥,声音高亢,满脸激昂之色。
众人听罢,自有有心之人出声附和,连清静师太也不由皱起眉头,看着杨问天不语,其间意思已经是非常明显了。杨问天眉头紧皱,这李雪玉表面看似义愤填膺,凛然大义,实则句句针对,莫非他有心挑起正道诸派对沌天门的不满,以作他图?
“我敢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