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没想到了此时此刻,却还有人出言阻止。纷纷侧目看去,又是一惊,原来出言阻止之人竟是梵鸣寺的法悟大师。
法悟大师喧了一声佛号,越众而出,脸色沉重,声音也是悲痛,道:“我佛慈悲,世间之事,因果循环,善因得善果,恶因则出恶果,罪过,罪过!”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皆不明白此时此刻法悟大师说出此话之意,连杨问天和清静师太也是眉头大皱,末了,终是杨问天出口问道:“法悟大师,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法悟大师低头又喧了佛号,脸色苍白了许多,也不知是否刚才施力过度仍未回复,还是有其他原因,道:“杨掌门,今日之事,朗朗乾坤瞬间变成九幽地狱,有太多的人无辜枉死,杀戮太多,老衲实在不忍再见到无辜之人身亡。”
此言一出,场中所有人又是一惊,他言下之意岂非洛小桑便是冤枉的,莫非他知晓其中原因?杨问天脸上也是惊疑不定,不过他终为天下正道第一人,平整了心态,道:“大师有话请讲。”
法悟大师闭目垂眉,喧了佛号,道:“杨掌门,洛施主发生的事,我梵鸣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乃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哗!”
法悟大师此言便如在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惊雷,将众人耳中炸得嗡嗡作响。不但是其他门派的人,便连梵鸣寺的僧众,也都大惊失色,愕然的看着法悟大师。除了一直站在法悟大师身后的善明和尚,也是脸色微白,低头闭目,身子在谁也看不到的情况下,微微轻抖着。
洛小桑脑中翁然作响,只觉得心里一紧,似乎有个人在用力的撕扯,整个人便如身在水中,一只手拖着他,往阴冷黑暗的深底拉去。
法悟大师缓缓走来,脸上的悲痛之色却是全然不假,一步步一直走到洛小桑身边,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本应享受青涩年华,却因无穷的压力而略显沧桑的的少年,重重一叹,略一定心神,道:“将我门中‘小弥陀功’以及清虚观‘太清心经’传授与洛施主的,正是我梵鸣寺上代仅存的神僧,既是老衲的师叔,智空大师。另外,屠杀了潘家村一村村民的,也是他。”
“什么!”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法悟大师的这一番话,还是将众人炸得几乎跳了起来,无数惊骇,质疑,愤怒的声音,无数人的问题,如潮水般将他瞬间淹没。连杨问天、清静师太等修行高深之人,也是脸色大变,无不惊骇的看着法悟大师。其中以清虚观的弟子喧哗声最大,皆因他们本门的无上功法,竟为其他门派通晓,纷纷对着梵鸣寺一众僧人呼喝出声。
法悟大师话一说完,便闭上了双眼,似早料到众人的反应。但他却料不到,此时被众人哗然声掩盖着的,是那个青衣少年冰冷的身体,冰冷的心,冷到了骨髓,灵魂。他的眼睛在谁也看不见的情况下,泛起了血腥的颜色,那个心底“桀桀”狂笑的声音,便如一瞬间得到释放,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再也没有人注意到洛小桑,场中所有人都将目光停在法悟大师身上,喧哗议论声却越来越小,直到停止,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待得场中的声音静止了下来,才见法悟大师缓缓睁开双眼,扫视了一眼众人,道:“各位可知,什么是神芥子?”
众人见法悟大师不将事情说下去,却问了这么一句,皆是一楞。有些年轻弟子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神芥子,纷纷转头询问身边之人。而一些门派的长老和掌门自也知晓,不过谁也不曾先回答,只是暗中猜测此事与神芥子能有什么关联。
法悟大师未等场中之人回答,便自己接下去缓缓道:“神芥子是神魔大战之后,神主流传于世之物,虽然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曾见过,但传闻得到神芥子,便能得到神主真传,修仙成神,去到神界。”
场中又有了小声的议论,不过都是一些未曾听过这个传说的各门派年轻弟子。杨问天眉头微皱,看着法悟大师不说话,而清静师太脸上严峻,胸口起伏不定,显也是强自忍耐,此时心情,作为清虚观的一派之首,怕是无人比她更为焦急与愤怒。
法悟大师又接下去说道:“自古有正魔二道以来,所有争斗,皆因这神芥子而起。相传每隔一定时间,便有神芥子出现的传闻,而每每一出现,都会在正魔二道,不,在天下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法悟大师说到这里,低头颂念着佛经,而场中众人无不心急如焚,只盼他能一口气说完,免得这般吊人胃口,让人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