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燕天赐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里,夏娉婷未加思索便朝着燕天御低声指责道:“皇上不应该这样对待赐儿,他今日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皇上不应该把那么重的压力推给他。难道皇上忘记了赐儿其实只是了个四岁大的孩童,对他来说,今天的表演已经太过出色了。皇上应该给他更多的鼓励与表扬,对小孩子来说父亲的表扬是尤为重要的。你不应该……”这边夏娉婷独自一人在那里喋喋不休,浑然未觉那个一直伫立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一直默不作声地抓住了她的小手,那深邃的目光凝结在她的双眸里,好像两泓清澈的泉水般,直直地深埋进她的心坎里。
“嗯!”等夏娉婷的说话终于告一段落,燕天御这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单字,“都说完了吗?”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夏娉婷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说完了。”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说着,便攥紧她的手腕,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乾清殿。
宫外,已经是月到中天了,夜凉如水,空气里夹带着花草的芳香,灌木丛间虫儿低鸣,一阵阵地撩拨人心。而那幽暗的夜色完全隐没了远远近近的宫苑楼阁,唯有那屋檐下彻夜不灭的灯火为这深宫内苑增添了一份朦胧之感与神秘色彩。
夏娉婷就这样任有燕天御牵着手,在这深宫内苑静谧的林间穿行而过,而脑海里宛如放电影般辗转过无数个臆测——这个家伙究竟怎么啦!原本还笑容满面,为何一转眼间好像怒气冲冲的模样,到底何事惹怒了他呢?难不成是对赐儿的不满意?按赐儿刚才的表现,应该还算出色啊!难不成是她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而惹他不快吗?可是现在静心细想,却连半点头绪也没有……亦或是他因朝堂之事而心烦不忧?但是看来又说不通啊!刚才赐儿在闯关之时他明明还在开怀大笑……哼,不都说女人善变吗?依她看来,男人更加善变,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他还是位皇上,怪不得人们常说君心难测?
正在夏娉婷胡思乱想也理不出头绪之际,燕天御猛然停下了脚步。而沉思中的夏娉婷还是按着惯性向前走,一点防备也没有,冷不防踩到他的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这样失去平衡一下子栽入他的怀抱里。立即,她的纤腰就让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箍得紧紧的,有越收越紧的意思,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与他直视。
柔和的月光下,那张出色而飞扬的俊脸与她可谓是近在咫尺,相距不过一厘米的距离,而她很明显感受到从他的唇间呼出来的气息轻轻地拂过了自己的脸颊,带有几分骚麻,几分暧昧,撩拨着她的气息。幸好四周黑暗无光,他应该看不见吧!……否则她脸颊上浮现的那抹红晕,便会在他的面前一览无遗了,叫她尴尬不堪。
蓦然,一只大手猛然把她的下颌抬了起来,耳畔却传来他那闷闷不乐的声音,“记住,从今以后,不准你再吻其他男人。”
她愣住了——吻其他男人——这使她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吻过其他男人,在何时何地呢?脑海里渐渐清晰过来,一闪而过的影像,天啊!难道?她终于明白了!难不成他所指的是刚刚她印在赐儿脸颊上的那一吻?难不成,这家伙是个小气鬼,居然在吃醋——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夏娉婷费了不少的劲儿才勉强压抑下心底那放声大笑的冲动,紧紧地咬着牙,这才抬起头来,向着他不住地摇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屁孩,而且他还是你的儿子,这种干醋你也吃?”
在月光映照下他的眸光幽暗更浓了,还带着几分薄怒,吼道:“即使如此,也不许!”燕天御也知道此刻的醋吃得半点道理也没有,但是却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尤其在看见她在吻赐儿的时候,眉眼之间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柔情后,他的心更无法控制地直坠下去,哪怕此刻让他下地狱,他也甘愿违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曾看见过她这般充满爱意的开怀大笑过?何时看见过她主动亲近过他呢?更莫说主动拥抱他、亲吻他了……近段日子,他难得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一丝刚刚衍生的情愫,这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同时却也给他带来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一方面,他怕她眼底那抹渐生的情愫稍纵即逝,让她回复到以往对他的那般冰冷无情;而另一方面,他却有点人心不足,贪心的他不满足于两人之间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他要完完整整地拥有她,不仅要拥有她的人,更要确确实实地拥有她那颗心。
夏娉婷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地挣扎着,嘴里不忘吐出几个字,“真霸道!”
燕天御又再闷哼一声,随即俯下头来捕获了她的粉唇,在他的唇齿之间充盈着一股甜甜的清香,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痴迷,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吮-吸着那属于她特有的芳香而又清纯的气息。
夏娉婷的双颊一直红到耳背,整张俏脸犹豫火烧云般烧得红红火火——今天的燕天御到底怎么啦?眼前的他仿佛一座沉寂多年,马上就要爆-发的大火山,让人感觉到炙热而又危险万分,让她半点也不敢抬头看他的双眸,皆因那里已经有两团燃烧得正旺的烈火在跳跃着,稍一不慎便会把她焚烧殆尽,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