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御微微眯起双眸,与她的目光相互教缠着,“我怕失去你!也不知道为何,越是与你接近,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越更浓,纵使把你握在手里,我仍然惴惴不安……婷儿,你能否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夹带着从未有过的彷徨无助与深沉的抑郁,好像那秋日里拂过树梢的微风般,在她的心里悠悠地荡漾开来。
她伸出手轻抚着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庞,而他那星夜般的眸子熠熠生光,唇畔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弧度——此时此刻,他的脸容英俊得令她心痛。她拥紧了他,强行忍下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你无须忐忑不安,也无须患得患失。此生此世婷儿仅爱过一个人——他便是婷儿的夫君天御,从今以后,婷儿也不会离开他,永远也不会离开,除非……”
“除非什么?”闻言,反应过来的燕天御急切地追问。
“除非婷儿的夫君不再爱婷儿,不要婷儿……”
“不,天御永远都不会舍弃婷儿的……”他说到这里突然恍悟话里的含义,急不及待地再次追问,目光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婷儿,你说的是永远?我没有听错吧?”他露出难以置信地目光凝视着她。
她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后俯身从床榻上的锦枕下拿出一卷明黄色的丝轴,递到他的手里,“是的!当初与你所定下的协议已经失效了,换来的却是一生一世的不离不弃,永远相望相守,你不愿意吗?”
燕天御有点呆愣地接过她递过来的丝轴,只是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她。
她倚在他的身旁坐下,轻轻地把头靠在他那宽厚的肩膀上。她抬起头来,眸光宛如那晶莹剔透如漆黑里的黄宝石,“现在把它还给你了,希望从此往后,我们两人再无半点隔阂。还有……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天天喝药,为你孕育孩子让你把我拴牢……”
他默不作声,伸出一条胳膊紧紧地拥着她,那双往日炯炯有神的眸子此刻却隐隐闪烁着淡淡地泪光。
她伸手拭去颊边浮现的泪花,低头拉出挂在颈项间的玉扳指,拼命地对他展露笑靥,“这个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虽然当时你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但是我很想它陪伴我一生。因此,我可不可以保留这个?”
“婷儿!……”他轻叹一声音,心里蓦然涌上了许多千头万绪,一时之间却是无从讲起。俯下头来,那张柔软的唇瓣被他温柔地吻住了,慢慢地演变成徘徊辗转的热吻,急促的喘息声一点一点地燃烧起来。那因长期练武的原因而略带薄茧的的手掌,伴随着那灼热的温度,沿着她那耀眼的面庞缓缓地落下,顺过寝衣下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油走到她那细长的颈项,圆润的肩膀上,苏软的——芳香的胸口……暗解香橐,罗带细分。那象牙白的寝衣宛如一只正翩翩起舞的彩蝶,轻轻地落在地上,那九龙帐里再次染上春色酣沉。那温柔缠绵间隐约听见燕天御那如水般的柔情。“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永远相望相守,从今以后,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的隔阂了……”
天朗气清,骄阳似火。蛮国使臣的到来,为燕天城内掀起了一场不算少的轰动,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全都扶老携幼地到城外观看。一时之间,城门旁边变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只见一阵尘烟掠过,成队的人马簇拥着八宝镶顶的青帷马车慢慢而来,那五彩的旗帜在车后迎风飘扬。再过后,便是载满了凌罗绸缎的辕车,所过之处,不由得引起众人的阵阵惊呼之声。
这次大相携来了三十位精装的骑兵,每一个皆身穿彩衣彩甲,骑在那高头大马之上,要多威武便有多威武。而当中有一位青年最引人瞩目,只见那人身材挺拔,那头棕色的长发蓬松松地绑在脑后,俊眉飞扬,眼角微吊,那墨黑的双眸夺目耀眼至极。在那高耸直挺鼻粱下,是一张薄如纸的唇瓣,唇畔稍微轻勾,脸上总流露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只见他那淡然高傲的目光,轻轻地扫过那熙熙攘攘的人海,他那眼波粼粼,引得道路两边对他评头论足的年轻女子们芳心涌动,每个人无不忙不迭地低垂下双眸……因此,那各种各样的猜测便在人群里传递开来,这个近乎邪媚的英俊男子,到底是何人呢?
车马井然有序,不过是转眼之际,已经来到了那壮丽巍峨的宫墙之外。在那金色的宫门前,早已经站满了身穿同色朝服的燕天官员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燕国王朝礼部侍郎率众恭迎蛮国的使者。”一个清脆的声音蓦然凭空而起,谦虚有礼中却又不卑不亢。
凌云从马上跳了下来,那瘦削的脸上浮起了和煦的笑靥,“呵呵呵,还要麻烦尚书大人亲身前来迎接,真是折煞凌某人了?”
礼部尚书仅是淡淡一笑,“大相无须多礼了,请随我入宫,我朝皇上正在太和殿里等候大相的觐见呢?”“有劳!”大相含笑躬身道,回头又对身后随伴而来的骑兵吩咐道:“你们先在宫门外暂且等候吧!”
“是!”
“大相……”在那马队里的那个棕发男子突然焦急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