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铭看着她从水池的这一边捞到了那一边,一直没有直起过腰来。
她的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嘀咕:“哪有什么耳环,不会又是戏弄我吧?”
慕时铭不知道,秦笙这样的事情碰着多了,每一次都是秦歌故意为难她才安排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骆副官见慕时铭久未回去,便出来寻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草地上的慕少。
骆副官一愣,慕少怎么会顶着烈日坐在这里?
“慕少…..”
骆副官刚出口就被慕时铭用一个动作制止了。
骆副官连忙噤声,顺着慕时铭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一个一直弯着腰,嘴里还嘟哝不停的女子。
“哎!果然又是白费力气!”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弯着腰的女孩子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跨出了水池,还抱怨了一声。
慕时铭看见秦笙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不禁皱眉,现在的天气热地逼人,她一身湿漉漉的出来,非得得病不可。
果然,下一秒,秦笙就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
慕时铭皱眉,将身上的军装脱下,递给骆副官,指了指远处的秦笙道:“去把这件衣服给她披上。”
骆副官有些为难:“慕少,这位好像是秦家的庶女秦笙。”骆副官这句话是在提醒慕时铭,他跟了慕时铭这么多年,慕少的心思他一眼就洞穿了。
他就担心慕少对这个庶女上了心。慕少要娶的,应该是秦家的嫡女才对。
然而慕时铭却是充耳不闻:“如若她问起来是谁的衣服,你什么都不要说。”
骆副官无奈地颔首,朝秦笙走了过去。
这件事情,对于当时的秦笙来说好比是在湖面上扔了一颗小小石子,根本就没有激起什么波澜。甚至,她都不曾询问这件衣服是谁的。
但是对于当时的慕时铭来说,那个在水池里弯腰捡耳环的女子,已经印入了他的心尖,再也无法抹去。
然而有一件事情,是慕时铭未曾掌控住的。那就是在骆副官将衣服递给了秦笙之后,直接去找了秦邵千。
骆副官知道慕时铭的脾气,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更改。
所以他特意趁着慕时铭不在的那一段空隙,去找了秦邵千,告诉秦邵千慕时铭钟意的是那个庶女,但是依照慕时铭的身份,是断然不能迎娶一个庶女的。
于是,骆副官和秦邵千就合谋起来计划好了这场“骗局”,让秦邵千抢在慕时铭提亲之前骗慕时铭说秦笙是秦家的嫡女,这样一来,既维护了慕时铭的名声和面子,又能够让慕时铭称心如意。
于是才有了日后慕时铭迎娶秦笙的事情。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慕时铭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出是秦邵千在撒谎,不过,对于这个谎言,他很乐于其成。
而在这件事情当中,只有秦笙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至今,秦笙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北平往事。
* **
翌日醒来的时候,秦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靠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
秦笙觉得很舒服,就钻了钻,在被子里想要翻一个身,但是却没有成功。
当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了无睡意。
“慕时铭?!你醒了?!”秦笙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连忙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身下。
当看到自己的衣物仍旧完好无损的时候,秦笙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慕时铭一夜未合眼,他撑起身子,伸手捏了一下眉心,蹙眉看着秦笙,不发一言地起身。
秦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是自讨没趣。,便给了慕时铭的背影一个白眼。
就在秦笙的白眼还没有转回去的时候,慕时铭忽然转过身,让秦笙吓了一跳。
“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慕公馆半步,听见了没有?”
这句像是对军营里的士兵所说的话让秦笙一下子震颤了一下,连连道:“听见了….听见了。”
慕时铭没有再说什么,兀自穿上了军装,一丝不苟地扣上扣子,阔步走出了门去。
就当慕时铭快要走出房间门的时候,秦笙忽然弱弱地说出了一句话:
“慕时铭,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慕时铭停顿了一下,转过身,脸庞依旧没有任何颜色。
“说。”
秦笙抿了抿春,鼓起勇气才问了一声:“你知道现在常州的战事如何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慕时铭的脸色顿时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