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当秦笙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时候,慕时铭忽然停下了脚步,秦笙在慕时铭的背上撞了一个满怀。
秦笙捂着头,有些不悦地抬头看着慕时铭:“你怎么忽然停了?”
慕时铭眼神里似乎是含着笑意的,奇怪,他的心情今天似乎特别好。
他看着秦笙捂着额头痛苦的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开口:“秦笙,从现在起,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秦笙皱眉,他怎么忽然说这个?
慕时铭的眼神深邃,他的眼睛极为好看,秦笙承认这一点,他黑色的瞳孔像是鹰隼一般,能够将所有人的心事窥探,深邃到让人后怕。
他终于再次开口:“你我的婚姻,本只是媒妁之言。如今我带你来见了我的父亲,也领了父命要照顾你一辈子,这也算是有了父母之命。如此,可算名正言顺了?“
秦笙闻言后愣了愣,顿时明白了慕时铭的意思。
原来他今天待她来北平医院,就是为了带她来见他的父亲,从而找个理由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的!
被欺瞒着的秦笙有一丝愤怒,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慕时铭,你是不是病了?”
话音一落地,秦笙只觉得自己的后脑被慕时铭的手掌掌住,就在猝不及防的那一刹那,慕时铭温热的唇紧紧地贴上了秦笙的唇畔。
旁边不知道是哪个病房里,有病人正在放留声机。留声机里的歌女的声音婉转如莺啼,回荡在这个偌大的走廊上。钻进秦笙的耳朵里,有些迷乱了她的心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脱。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慕时铭放开了秦笙,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略微有些吃惊的眼睛上,他的目光仍旧是深邃,但是这一次,秦笙仿佛看懂了他眼底的神色,那是一种秦笙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过得东西——深情。
“笙笙,我爱你。”
慕时铭的这句话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扔进了秦笙的心湖,一下子荡起了一大片涟漪。
嗡的一声,秦笙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心底清楚,像慕时铭这样寡情的人,是不会随口对一个女人说爱字的。
看到秦笙愣在了原地,慕时铭继续开口,仿佛是在诉说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秦笙不知道,慕时铭接下来说的这些话,是他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一直不忍说出口的话。
“方才在父亲的病房里,我所说的半年前就见过你,并不假。”慕时铭声音比往日要柔和了许多,“否则,你以为你一介庶女的身份,秦邵千会让你嫁入慕家?”
一句反问,让秦笙立刻恼火了,原本还呆滞着的秦笙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心底蓦地喷出一团火。
所有接下来的话,她都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
“慕时铭,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今天就是想要趁这个机会羞辱我是吗?”秦笙完全曲解了慕时铭的意思,把慕时铭没有说完的这些话全部当成了是嘲讽她的话语。
慕时铭眉心皱起,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秦笙根本就不给慕时铭开口说话的机会,接着道:“好啊,我本就是庶女而已,那你何必还强留着我在慕公馆这个冰冷的地方?我宁可呆在北平监狱里也不愿意呆在那里!我想你娶我应该是更大的目的的吧?那么你又何必在你父亲面前说你对我一见倾心,会照顾我一辈子这种谎言?又何必跟我说你爱我这种虚伪的话呢?!慕时铭,你让我觉得恶心!!”
秦笙一气呵成,根本不给慕时铭辩解的机会。秦笙不知道,她今天曲解了慕时铭的两句话,误了两人的半生缘…..
慕时铭自来是傲气的,原本想要吐露的心事还没有说出口便已经被秦笙曲解了。
他原本是打算告诉秦笙,在半年前他就在秦家见过她,当时她从水池里狼狈地走出来的样子让他一见倾心。他原本是打算告诉秦笙,他娶她并非是为了什么联姻,他慕时铭根本就不稀罕和秦邵千做生意,他只是为了留她在身边。他原本是打算告诉秦笙,今天他带她来见父亲,就是为了向她承诺一生,不再放手。
可惜,秦笙误解了慕时铭的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听见慕时铭接下来的话。
那一年的荷塘月色,就像这段未说完的话,被隐藏在了岁月的迷雾中,渐渐地,看不清了。
秦笙吸了吸鼻子,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她怒视慕时铭:“慕时铭,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是要羞辱我,那么恭喜你,你达到你的目的了!”
话语落地,秦笙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出了走廊,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大雪。
如今虽然已经是残冬,但是春雪仍旧是冷的逼人,秦笙刚刚跑出了几步,就跌倒在了北平医院的门口,失声痛哭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秦笙!终于找到你了!你快去救救你爹吧,顾延东要杀了你爹啊!!”
秦笙猛然抬头,连眼泪都止住了。
只见大娘慌乱地带着一群秦家的下人跑了过来。秦笙的闹钟顿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