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匆忙把妻子送回家,然后一个人来到办公室,他并没有什么班要加,只是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方寸大乱,此刻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场所,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考。
他掏出手机,把刚才千辛万苦得到的视频又看了一遍,其实他也有些莫名其妙,为何要求对方把视频传给自己?如果只是想保护孙莉莉的话,删掉就可以了啊!
他看着孙莉莉满是泪水的双眼,夹杂着委屈和愤怒的脸庞,慌张的躲闪,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牵挂和迷恋。他想保护她,又想靠近她,想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却又想了解她。这种复杂又奇妙的情感让周正觉得措手不及又慌张好奇。
周正一直为自己的过去自豪,学生时代的周正英俊、阳光、聪明,无论颜值还是智商都在学校数一数二。在老师的眼里,他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学生,在同学的眼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在女同学眼里,他更是一个品学兼优的白马王子。
学生时代的周正就是被这些光环包围着,都说好学生不缺朋友,尤其像周正这种不仅学习好还英俊帅气的男孩,当年他的身旁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朋友,情书自然也没少收。但是,他偏偏就是喜欢和那个其貌不扬,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孙莉莉交往。与其说交往不如说是逗乐,他只是下意识的喜欢与孙莉莉聊天,逗她开心或者惹她生气。他只是觉得这个过程让他很放松,也很好玩。
他不觉得这是喜欢,更未察觉孙莉莉对他的情愫。
后来,老师找他谈话,告诫他像你这样的尖子生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被其他人或事干扰,他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生性好强又要面子的周正为了证明他的清白,倔强的不再与孙莉莉联系。
那段日子,他过的依然很丰富,但是他却总觉得乏味平淡。
多年之后,他大学毕业,有了稳定的工作,结识了当地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张媛。张媛知性美丽的样子深深吸引了他,他成了张媛的热心听众,每晚都会准时收听她的节目,然后在她直播结束之后刚好出现在电台楼下接她下班回家。他们很快就被认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张媛跟很多人想象中周正应该娶的女孩子一摸一样。很快他们就在众人的羡慕与祝福中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张媛的美丽恬静,温婉可人都让周正觉得美好,他与她相处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轻声细语,与她约会哪怕是在婚后,也会不自觉的选择有情调、环境好的高档场所,他甚至不敢对她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周正相信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没有爱情自己怎么会愿意如此小心呵护?然而,在他的脑海中,偶尔却也会跳出那样一个耿直、洒脱、会放肆大笑、发怒甩脸色的人物形象,他还依稀记得两人的调侃,哪些有一搭没一搭,以互相攻击为乐的纸条,那个可以像兄弟一样揽着肩膀吹牛,又可以像知己般互相倾诉的人,她叫孙莉莉。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周正每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想摇头发笑。他承认在他心里有时会有这样两个女人,她们一个温婉,一个粗旷,一个知性,一个随性,她们有很多不同,却各有各的魅力,她们任何一个都不会成蚊子血,也不会变成饭粘子,这只是自惭形秽的女人意淫中的男人罢了。是,结婚七年,他也时常觉得疲累,再美丽的风景也会有审美疲劳的时候,但是这才是婚姻的常态啊,不论是不是有另一朵玫瑰的存在,婚姻不都会如此变化吗?
现在,他懊恼的不是婚姻这件事,而是孙莉莉的再次出现竟然让他平静的心荡起了小小的涟漪,视频中孙莉莉那倔强又愤怒的表情,活脱脱像一只无助又不甘心的小困兽,这样的表情,他从没在张媛的脸上见到过。
该死!周正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谁让你把孙莉莉和张媛做比较的?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这不能比较,因为完全没有可比性!
想到张媛,周正的心口就一阵纠结,张媛,是他的女神,也是他的恶魔,结婚七年,他和张媛尝尽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这七年,他痛并快乐着,快乐却又痛着,这其间的种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也不是寥寥几笔可以抹去的。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曾经认为,他的人生与婚姻应该就是这样了吧,不论今后遇到怎样的事情,他都会坚强面对,可是现在,他却不再淡定,他开始幻想和憧憬人生更多的可能,俗话说:无欲则刚。现在的周正却是没有办法坚强、从容、淡定的面对未来了,因为他心中那颗欲望的小火种,正越来越猛烈的燃烧起来。
和周正一样,无法再无欲则刚的人还有苏青。自从她放弃了生儿育女的念头,嫁给了答应他可以一起做丁克的左安源之后,就再也没有为怀孕这事情烦恼过,但是如今,她竟然开始备孕,并且跟左安源努力尝试了一次之后,她的人和她的心就开始一起悬挂在半空中了。无欲则刚,而现在的苏青却整个被泡在了想要生育的“欲缸”里不能自拔。她买好了整整一盒验孕棒,最近没事就往卫生间里跑。左安源不明就里,更是被苏青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一头雾水。
“以前就听说女人有两大兴趣爱好,一是做媒,二是做妈,可是我的小阳光,你这当妈的热情也来的太来势汹汹了吧。”
苏青拿着一根验孕棒从卫生间里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一看样子就知道“中队长”没有出现。
“你知道啥,我这一把年纪了,孩子可不是说要就能要到这么简单的。”苏青敷衍。
“亏你还是个医生,这给自己看病就乱了方寸啦!我是男人我都知道,这刚播好种的地,怎么可能马上就发芽结果啊?这不是需要时间的嘛!你现在能验出什么来?”
苏青当然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验孕,但是最近她总是忍不住往厕所跑,每验一次就像在赌博一次,那种即紧张又兴奋的心情就好像第一次收到情书似的。
“只有姨妈没来串门,我每天都要验!”苏青气呼呼地说。
“哈哈哈!”左安源笑得放肆。“种地这方面你可没我有经验,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做过农民的,我告诉你一个提高产出的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吧,想听吗?”
“听啊!你快说!快说!”苏青迫不及待。
“那就是——多撒些种子啊!”左安源说完,一下扑向苏青,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你!讨不讨厌啊!”
“我这可是为了能让你做娘,呕精沥血啊!”左安源边说边关掉了卧室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