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芸没想到那两株假枫树竟然是独孤夜为姐姐司洛荷而制!
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把司洛荷应付过去,回凤宫的路上,司洛芸坐在凤辇上十指扣得死紧!一颗心也跳得像要脱口而出!
女人的心思总复杂缜密,永孝太子妃虽然轻描淡写的说了那样几句话,但话里话外无不透着皇上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念头!
平日里司洛芸事事慢半拍,但与独孤夜相处得久了,感情也深了,甚至连皇子也生了,她对“情”也像开了窍一样,不再浑浑噩噩不知情滋味!
进了凤宫,司洛芸被宫女扶下凤辇时脚下一趔,险些绊倒!
“娘娘!请娘娘恕罪!”旁边的太监、宫女吓得都跪了下来!
司洛芸无神的扫视了一眼宫人,感觉自己的魂灵像是飘走了似的,脑子里除了皇上与永孝太子妃的事,便什么也装不下!
春晓留在凤宫照看小皇子,没有随行,但听宫人来报说皇后娘娘从宁安宫回来后就心神不宁!
小皇子住在皇后寝殿较远的偏殿,皇上也经常来凤宫留宿,若是因为皇子夜半醒了哭闹令皇上休息不好影响上朝,反而不好了!
春晓听宫女来告诉她这件事,虽也着急去侍候皇后,但她还是静下心来询问那个宫女。
皇后娘娘在宁安宫里坐了多久,和太后、永孝太子妃聊了什么,回来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
宫女如实回答,说皇后娘娘在太后的宁安宫里只是与太后、永孝太子妃聊了些平常宫里的事,陈王和小皇子这些小孩子的事,连后宫添新人的事都没聊!从宁安宫出来,永孝太子妃就说很久没见到皇后娘娘了,姐妹间许久未聊聊,皇后便请太子妃去登仙阁观景……在去登仙阁的路上,永孝太子妃问皇后,秋瑟园那两株枫树不知还在不在。
“枫树?”春晓听到这两个字时心一跳!
好宫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枫树吧,奴婢跟在皇后娘娘与永孝太子妃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听不太真切。”
唉。春晓暗自叹了口气,放下正缝制的虎头小鞋。
该来的还是会来!
叮嘱奶娘好好看顾皇子,春晓便换了身衣服去服侍皇后。
司洛芸回到寝殿后,先是喝了几口茶,然后就觉得困乏,让人服侍着躺到床上小睡。
春晓进来时,司洛芸刚刚睡着。
“这个时候睡?那晚上还睡得着吗?”春晓轻斥这几天近身侍候司洛芸的宫女。
“可皇后娘娘说乏,我也不敢劝啊。”叫春雨的宫女委屈地道。
春晓是有意培养一些能妥当侍候主子的宫婢,万事总是她一个人忙前跑后,总是会有疏漏的地方。
过去不敢随便乱安排人在皇后身边,是因为司洛芸那飘忽的性子,万一宫婢再笨点儿,不会帮皇后圆着点儿事,恐怕司洛芸在皇上那里就得有一堆的大错小错!
经过假枫树一事,春晓相信皇上心里是有皇后娘娘的,特别是小皇子诞生后,皇上更是看重皇后,还赏了她黄里衣护身保命!她这才放心安排人近前!
别人不敢忤司洛芸的意,那是只有敬畏,却没有替主子多考虑的心思!
春晓想了想,还是不去吵醒司洛芸,让人把自己在皇子屋里做的针线活儿拿过来,她便直接坐在小里间继续做小鞋儿。
大概两刻钟过去,春晓放下针线去内室叫醒司洛芸。
“娘娘,娘娘,莫睡了。”春晓侍候司洛芸多年,也只有她敢这么做了!
司洛芸睡梦中也锁着眉头,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春晓低婉的声音一叫,司洛芸从梦境抽离幽幽醒过来。
“娘娘,莫睡了,小心到晚上睡不着。”春晓从宫女春雨手中接过茶盅,“娘娘润润喉。”
就着春晓的手喝了两口温热的茶水,司洛芸胸口的闷感舒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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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独孤夜没到凤宫来,听说是骁勇将军傅永觉讨伐蛮夷得胜归来,傍晚皇上设宴给将士们庆功,喝多了点儿酒,就在永泰殿安歇了。
“傅永觉?”司洛芸听宫人禀报完后,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陈国兵权一直是由这位傅永觉将军掌握,陈王母子回京,皇上却不急于召握有兵权的傅永觉也回京释权,反而哪儿乱往哪儿派他去打!
这傅永觉也是个厉害的人物,明明是文士出身,却硬是在随侍陈王那几年变成了个能领兵打仗的武官!
本来傅永觉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回京交兵权,但蛮夷哈刺国又来进犯,皇上就直接让傅永觉去征讨哈刺了!
“娘娘,既然皇上不来,您就早些歇息吧。”春晓见司洛芸发呆,以为主子又累了。
“春晓,你还记得那位傅将军吗?”司洛芸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剪着灯芯的春晓怔了一下,随后利落的剪了过长的灯芯。
“如果奴婢没记错,傅永觉将军便是大司马府上的公子吧?大公子生前还带他到过我们府上。”春晓放下剪刀回到榻边,开始动手整理榻桌上的针线,“只是大公子走了之后,他便也不再来了。”
司洛芸望着朦胧的宫灯出神,努力回想着当年那个温润如春风般的锦衣少年,可却不如过去那般明晰了!
“原来娘娘也记得那位傅公子。”春晓看着司洛芸笑道,“奴婢还记得那时候傅公子跟大公子说,将来要娶府上一位小姐……奴……奴婢失言了,请娘娘恕罪!”
本想着让司洛芸心情好些,春晓便提起了往事,但话都说到嘴边了才发现自己逾越了!
“无妨。”司洛芸放下手中的书,“服侍本宫歇息吧。”
春晓连忙上前扶起司洛芸,近看就觉得司洛芸的脸色似乎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