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满天,冰冻三尺的雪谷,褪去了素白的皮囊,染上了嫩绿的春色,到成了蓬莱的一大奇景,可知晓内里缘由的却只有寥寥数人。
灵素上仙静静立于雪谷外数个时辰,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云彩来来回回悬于空中,微风拂过,吹起一片青丝,就在草丛中某狐狸心中纠结她倒是进不进的时候,瞧见她缓缓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这叫个什么事儿?
见灵素上仙走远,草丛中某狐狸终于支起身子,摇头晃脑地活动了一番,冲那背影吐了吐舌头,“终于走了,趴得本狐腰都要断了!”
某狐狸见那身影顿了顿,瞬间又趴了回去,直到完全没了灵素上仙的影子,才抖着微颤的爪子出了草丛,悄悄地移至结界边缘,长处口气,“呼——,哼,老巫婆!”
说着,身子便不断放大,终是褪去了狐身,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真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雪白的长发垂于身前,扎成了一只三尺长的麻花辫,一袭红衣自是十分惹眼。
不是旁人,正是青丘帝子烛潆狐仙大人!
先前与旬攸火急火燎地将伤重的幽纹送到静思台,便被他老人家给赶了出来,不过那长羲上尊也不曾忘了烛潆,一道灵力便解了她的封印,三日后再行束封。
刚得了闲,恢复了灵力的烛潆兴冲冲地跑回雪谷,不想在谷外瞧见了蓬莱尊主灵素上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烛潆唯独对那灵素颇为畏惧,无奈只得隐了身形,待其离去。
她捏着从旬攸处软磨硬泡学来的印诀,缓缓消失在了结界之内——
这雪谷早已不复当初模样,只一昧地树木丛生,荆棘遍布。
烛潆皱了皱眉头,干脆弃了行走,挥手招了一朵祥云,腾身而上,可当云朵晃晃悠悠出去十步远之时,却“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烛潆也是反应机敏,才逃过了头抢地的命运。
“怎么回事?”烛潆咬着自己的发梢,恨恨言道,“难道这雪谷不准飞行?以前也未见这样啊!”
试了数次,仍是未果,只好骂骂咧咧地踩着齐至大腿的野草,艰难地往前走着。那草也确是奇异,就算割去半截也能在瞬息工夫生长完全,如有神助一般!
终于走到雪谷中央,原先长羲上尊时常待的那座亭台水榭,已不再是清风月下的飘渺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床,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侧面的脸颊已与那白衫一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