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湛眯起了眼睛,一脸八卦的表情,眼神还十分勾魂,声音更是充满了磁性,继续问道:“只不过什么?”
花香菜见潘岳有些窘迫,便上前一步,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夏侯湛,眯着眼睛,说道:“只不过是我爹爹嘱咐过安仁,让他多多照顾我罢了,夏侯师兄这么喜欢追根究底吗?只可惜这种人比那长舌妇还要令人讨厌,夏侯师兄长得这么美,还是不要做令人讨厌的事情了,师兄就不担心有损您的形象吗?”
夏侯湛被花香菜讽刺了一番,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小他几岁的少年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讽刺他的时候不留一点余地,不过他倒是十分欣赏这样的少年,故作惊讶,道:“哇,没想到你如此伶牙俐齿,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多问了,且看看你们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不认为换房间是件容易的事情哦!”
花香菜淡淡一笑,伸手握了一下潘岳的手,对夏侯湛道:“这个就不劳师兄您操心了,我和安仁会解决的。”
夏侯湛自觉被人嫌弃,被人不待见了,只要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退到了一边,不过还是将目光落在花香菜的身上,他总觉得这个少年明显不是12岁的样子,而且她太强势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就站在他们身后的石崇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而且他也觉得十分合情合理,便主动走到他们的面前,笑着说道:“我就是石崇,叫我季伦便可,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既然你们想要住在一起,那我愿意交换,不过。我希望通过这次的交往,我们能够成为真心交往的朋友。”
石崇说完这些话之后。潘岳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一脸惊喜地看着石崇,问道:“真的吗?你愿意和蓉儿换房间?”
他没想到这么顺利,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花香菜更是瞪圆了眼睛,石崇小时候这么好说话吗?不过这个不是目前最纠结的问题,而是她忽然想到,她在穿越成长乐公主的时候。石崇的父亲石苞曾在她的大婚之日羞辱过她,所以她对石崇没什么好感,当然这个只是其中之一,另外就是这个石崇和他爹石苞一样。都是好色薄幸的男子,后宫有上百侍妾,还特别爱炫富……
好吧,现在人家只是一个纯洁的小娃娃,11岁的小少年。花香菜尽力说服自己,不要跟这样一个小正太较劲了,就算是要讨厌,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他这么好说话。还是不错的。
历史上潘岳和石崇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虽然没有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说不定他们的缘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呢!
花香菜十分淡定地拍了一下还处于惊喜中的潘岳,不急不躁地对石崇说道:“那就谢谢你了,我们以后便是好朋友了。”也许石崇在私生活方面不检点,但是对于朋友他还是很讲义气的,潘岳和石崇成为好友,那是历史的趋势,也是必然,她也就顺其自然罢了。
潘岳此时惊醒,上前一下子握住了石崇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花香菜看着他们哥俩好的模样,嘴角抽搐了……
裴楷等人也呆滞了……
这样也行?友谊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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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如今的司马昭正是曹魏的大将军,虽然他已经暗中施加压力,解决了曹髦的事情,可惜他还是担忧的一点就是,他十分在意天下人的目光。
司马昭恳请他的舅舅将仆射陈泰请到了一个十分幽静的房间,面色严肃地看着陈泰,说道:“玄伯,你可知现在天下人如何看我?”
陈泰闭着眼睛,沉静地回道:“大将军只要派人在洛阳城内随便问一个老百姓,就知道了,何必非要问我呢?”陈泰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不给司马昭好看色呢?
其实陈泰心里知道,皇帝曹髦的死就是司马昭干的,他和司马昭等人为友,在他们当初杀掉曹爽的时候,他就不想介入这些朝廷的纷争。
这一次司马昭召见他,他根本就不想来,完全是被家人还有荀顗逼着过来的,所以他此时心中早已泪流满面了……
他心里有怨气,难道还不能对司马昭发泄一下嘛?而且,既然你司马昭干的出来,还不让人家老百姓说说?
司马昭到底还是有些急躁,深吸了一口气,对于陈泰他还是十分尊敬的,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语气恳求:“玄伯,你必须得给我出出主意,要是曹魏一方的人,咬着这个把柄不放,到时候对我不利啊。”
陈泰终于睁开了眼睛,盯着司马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说了,说到底,先帝的死跟你并没有直接关系,此时最能显现你高风亮节和大义灭亲的地方就是,杀了贾充,这样天下人都会对你赞扬不已的!”
本来,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贾充,如果不是贾充的唆使,那成济怎么会敢杀皇帝?
司马昭一听,立马就摇了摇头:“这个不行,你还是想象别的办法吧。”这个贾充为他们司马家族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正始十年的时候帮助他们司马家族除掉曹爽集团,如今他又帮他们除掉先帝曹髦,这么一个大功臣,他司马昭怎么下得去手?况且以后要用得着贾充的地方多着呢!
陈泰一看司马昭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会杀贾充的,便负气说道:“那你想听什么话?你告诉我,我就说给你听吧!”
司马昭着实被陈泰这种语气给激怒了,一甩袖:“你……”纵然他十分生气。但是他又不能对陈泰如何,只好甩袖离开,算了。他还是另找其他人商量吧。
此时司马炎正在家中,他正和他姬妾调笑。忽然接到一个下人来报:“少爷,老爷刚刚在房间里和陈泰大人交谈,后来气愤地甩袖而出,陈泰大人建议老爷杀掉贾充,可惜老爷不愿意。”
司马炎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将怀中的姬妾推开,重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司马炎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对于父亲的优柔寡断十分不解,这件事情很明显。如果不想杀掉贾充的话,那个成济不是最大的替罪羔羊了吗?他的眼中划过一道狠厉的光芒,总有一天,他司马炎会把曹魏的天下踩在脚下,成为九五之尊!
司马昭正在自己的房中喝茶。无意间瞥向了门口,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司马炎走了进来,他面带笑容地说道:“安世,你的后院没着火吧?”
司马昭虽然算不上好色之人,也是有那么几个妻妾的。不过想必,他最爱的还是自己的妻子王元姬。在这一点上,他的确不如自己的儿子司马炎,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司马炎刚刚成年,便喜欢玩那么多女人,自己府中一堆姬妾,在外面的时候也时常寻花问柳……
司马炎面上一僵,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后院的事情了,不过这个是他父亲,他很快收敛了情绪,笑道:“儿臣听闻,父亲向陈大人询问事情,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
司马昭收敛了笑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他不能否认,儿子虽然好色,甚至无所作为,但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懂得狠!他能冷眼看着那些姬妾争斗,而不去哄任何一个女人,说明他是一个冷血薄幸的男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真正地成大事。
司马昭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司马炎面色骤然一冷,沉声说道:“父亲奏明太后,将一切罪责推到成济身上,本来就是成济杀了先帝,无论如何他都活不了的,而且这样也能保全贾充,父亲您说呢?”
司马昭微微一愣,皱了皱眉,他不是没想到如此,只是那成济毕竟对他忠心耿耿,这一次更是为了他司马家族,才那么胆大妄为地杀先帝的,要是他这么做了,为他司马家卖命的人该是会多寒心啊!
司马昭迟疑地问道:“可是成济是为我司马家族卖命的,要是这样杀了他,以后为我司马家族卖命的人就……”
即使他不继续说,司马炎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司马炎脸上依旧是冷血狠厉的表情,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那,父亲大人可有更好的办法?而且,父亲大人,不觉得我们司马家族为曹氏天下卖命太久了吗?”
司马昭顿时哑口无言,他还是太在意天下人的看法,所以即使有实力推翻曹魏的皇权,他也不敢贸然造反,这就是他不如司马炎的地方,司马炎在羽翼丰满的时候,逼迫曹魏的皇帝退位,而后成立了自己的西晋王朝……
所以什么样的性格成就了什么样的命运,不过司马昭等人之前所作的一切,也算是为司马炎的登基做了完美的铺垫。
司马昭叹了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过一会儿,司马昭便进宫找太后去了,此时14岁的常道乡公曹璜刚刚从安次县来到洛阳,在太后的寝宫中。
“景明,”太后对着曹璜和蔼可亲地说道,“一会儿你去太学院,母后已经为你安排了住处,你就安心一个人住着吧,还有,你要记住,你快要当天子了,千万不要随便和人做朋友,知道了吗?”
曹璜听了太后的话,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点了点头,道:“母后,景明知道了,现在景明能去太学院了吗?”
天后笑了笑,点了点头,“恩。你去吧。”
随后,曹璜的唇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身便离开了太后的寝宫。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来京城洛阳。所以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十分新奇,毕竟他还是一个14岁左右的少年而已。
此时司马昭便走了进来,瞥了曹璜的身影一眼,笑着对太后说道:“太后果然英明,想得周到,高贵乡公已死,如今帝位正缺。常道乡公曹璜又是曹氏的直系血亲,理当由他来继承皇位。”
尽管司马家族的人权势滔天,可是曹氏的人现在还是高贵的王室,太后听了司马昭的话。心中冷哼一声,此人甚至虚伪,明明司马家的人想要推翻曹家自己当皇帝,现在却硬是溜须拍马,不过她面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众位爱卿也商量过了,都举荐常道乡公继承皇位。不过,古代君王所取的名字,一般容易犯讳且又易避讳。今常道乡公名璜,讳字甚难避开。百官可议论一下改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考虑好便会启奏上来。”
司马昭谄媚一笑,道:“不如叫做奂,与璜的发音类似却又不同,太后以为如何?”
太后想了想,道:“此名甚好,那就叫曹奂好了,这些天景明就暂时在太学院里学习,等到六月份登基。”
司马昭趁机谈论成济的事情,便道:“太后,当初高贵乡公企图杀了微臣,双方交兵之际,微臣曾下令,一定不可以伤害高贵乡公,违令者军法处置,怎料那太子舍人成济竟然杀害了高贵乡公。虽然高贵乡公企图危害太后,但是毕竟是太后的亲人,成济公然杀害王室之人,违反国家纪律,死不足以顶罪,还请太后逮捕其家属,灭他三族!”
正所谓,斩草除根,司马昭既然狠下心来,就不会放过一个人,要是只杀害成济一人,那么他的家属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为以后带来更大的祸患,既然要除掉他,那就做得干净一点!
太后自然是想杀了成济的,她和曹髦还是有母子之情的,自然想要手刃仇人,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既然司马昭提出来了,她又怎么可能不会答应呢?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恩,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司马昭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是,太后,微臣告退!”于是,他便匆匆离开了皇宫。回去之后,他要部署一番,趁着成济把这件事闹大之前,他要尽快出掉他,而且,还有王经……
既然司马孚一直在为他说好话,那他就暂时让王经多活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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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快变暗了,陆陆续续进入太学的太学生们在熟悉了太学的建筑之后,各自回到了宿舍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花香菜的包袱是爹爹杨肇整理的,里面的东西不多,就是笔墨纸砚,还有男生穿的衣服。
花香菜、潘岳和潘尼三人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只有一个床榻,这也就意味着,三个人只能睡一张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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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花香菜和潘岳以为一个人一个床榻的,于是看到这种情况之后,面面相觑,各自瞪着对方的眼睛,站在那里不动了!
潘尼则是十分淡定,面色平静,径直走到床榻边上,将手中的包袱仍在上面,转过身,平静地对他们说道:“你们打算竖着睡觉还是横着睡觉?”
花香菜和潘岳两人连忙走了过去,盯着床榻看了一会儿,说道:“竖着睡觉。”主要是竖着睡觉的话,比较方便,要是谁晚上想要嘘嘘什么的,不用越过别人的身体就能离开了……
潘尼没有任何意见,继续问道:“那,谁要靠着墙壁?”
花香菜毫不犹豫地举手,想到这种动作不太合适,便干笑了一声,说道:“我,我靠着墙壁睡觉。”主要是,她有从床上睡着睡着掉下去的经历,她觉得还是睡在里面比较好。
花香菜已经选择了,潘岳紧跟着就要睡在她的旁边:“那我睡最中间好了。”难道要他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和潘尼紧挨着,睡在一起吗?这不是自找罪受么?他才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