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可儿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已经明媚地塞满了一个屋子,空气中特别的安静,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有种熟悉的烟草的香气在鼻端萦绕。她皱了皱眉头,舒展了一下四肢,这是她睡得最不好的一个晚上,这一个晚上她做了太多的梦,全身的骨头都痛的要命。
“你醒了?”有个声音在她头顶飘。她震动了一下,抬起下巴,与他的目光接住了。她仔细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珠布满了血丝,下巴上都是胡子茬,脸色有些青白,眼神有些阴郁。她把身子往上窜了窜,与他的脸靠近了。她吸了吸鼻子,又闻了闻他的脸,“你似乎抽了很多烟?”
许桡阳转过了头,掐灭了烟头,回身俯眼看她。“再睡会吧!你昨晚睡的并不好。”他说。“不睡了。”她摇摇头,“我醒了就睡不着了。”然后,他们谁也没说话,时间就这样沉静了下来。她不自在地动了两下,想要起身,突然间,他毫无征兆地把她揽在身体底下,身体重新盖住她的。
他一眼不眨地瞅着她,浓烈的烟草味扑在她的脸上,他拂去她脸边的发,露出她的整张脸。然后,他低头去亲她,发了狂地亲她。她在这一吻中体会出了一种不同的味道,好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临死之前亲着他的爱人。她没反抗,没做更多的表示,眼眶发热,鼻中发酸,她一言不发地任他亲,任他的手不分轻重地揉着她,任他在她的身体里狂进狂出。
终于,他发泄完了,大口地喘着气,身子瘫软在她的身上,有好一会儿动都没动。她觉得自己快被压的透不气来了。但是,她没多说话,任他压着,任他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胸口的地方。
他们下楼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摆满了一桌子,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餐桌上既摆着早点,也摆着各式的炒菜。菜系很丰盛,在楼上就可以闻到饭菜的香味。可儿也第一次见到了雅姨,昨晚匆匆一见,没有把对方看清楚,在餐桌上,两个人彼此看了个详细。
雅姨很和气,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很慈祥,五官很周正,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不错。“可儿,”她冲可儿莞尔一笑:“很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很漂亮。”雅姨说这话的时候,用眼尾的地方扫了一眼那一言不发闷头吃饭的许桡阳。可儿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儿,小模样生的俏生生,小脸红着,拘拘谨谨,她一下子就喜欢的不行,加上爱屋及乌,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就熟络了起来。
许桡阳呢!始终没怎么说话,若有所思,脸色暗郁。餐桌上那两个人一问一答似乎根本没入他的耳。他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就匆匆推了碗筷。吃完了饭,他坐在餐桌旁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抽烟。
烟霭漫过餐桌直接飞向可儿,可儿被呛住了。她咳了好一会儿,咳得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她终于忍不住了。皱起眉头,一脸嗔怪地说:“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抽多少烟了?”她随即垂下睫毛,嘟囔了一句:“我不知被你连累多少次了?”许桡阳蹙起眉头瞪着她,一早上没说话,这会儿终于迸出了一句:“那恭喜你,你马上要解脱了。”
可儿咬紧了嘴唇,想要再说两句,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到底没说出来。许桡阳扫了她一眼,狠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掐灭。随即,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吃饱了吧!送你走。”
和雅姨告了别,等着许桡阳去车库里提车。可儿这才注意到,这应该是个别墅区,小区修建的很漂亮,弯弯曲曲的小径和回廊,别致的一排排路灯成了装饰。小径两旁栽满了香椿树和垂杨柳还有许多鲜艳无比,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一幢幢的二层小楼被大小不一的小院子包的严严实实。
在门口的地方,许桡阳开出一辆银色路虎。她上了车,许桡阳转头深看了她一眼,“喜欢这里么?”可儿四处看着,坦白地点点头,嘴里由衷地说:“很漂亮,我还没住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呢!”许桡阳把脸转过去,蹙着眉心看着前方,嘴里闷声说了一句:“那别走了,以后你就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可儿迅速把睫毛低了下去,没有回答许桡阳的话。
车子往大路上开过去。两个人都出奇的安静。许桡阳一言不发地把车窗摇下来,夏日的风带着清晨的几许湿润吹进车里,搅得空气都湿漉漉的。
可儿意兴阑珊地靠在窗口的地方,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她带着几分沮丧和忧伤的情绪没有去看许桡阳,两个人就这么无疾而终了么?
她的心里在这一刻从来没有过的难过。一个几个小时前还和她共枕一席的男人从此成为了陌路,再见面,大家客气地打个招呼,或者连招呼都不必打一个。时日不久的将来,他身边的女伴不知又换了谁?她这么一想,心口的地方就丝丝拉拉地绞痛起来。怎么会这么痛呢?从来没有过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