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女人?邵佳佳琢磨一个晚上了。不止一个晚上,她琢磨好几个晚上了。每想一次,她的胸口就紧上几分,恼怒就厚上几层。监控录像里的人她不知看了许多次,无非年轻点,个子高点,怎么这些自己没有么?那模样有多漂亮么?瞧那瘦巴巴的身材,压在床上说不准咯人的要命。
邵佳佳自己也特别奇怪,许桡阳的女人十根指头都不够数,但她没有一个放在心上的,单单这个宁可儿,她不知怎么就上了心,全神戒备了起来。纯粹是女人的第六感,许桡阳仍然一脸的冷,但是,她从他身上就是那么明显地感觉出了一份不同来。他对她上了心了,这份上心完全带走了他以往的淡定,她从来没有发现他这么消沉过,这么心不在焉过。
吃了一个晚上的饭,许桡阳没看她几眼,没和她说几句话,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做。他的脸色始终阴沉,眼光始终虚空。她第一次不顾矜持主动去吻他,被他毫不留情面地扫了回来。他冷眼看着她,浓眉下的眼睛深黑的像上了一层墨,“你少you惑我,我现在清醒的很,”他说的相当明白,“天底下谁家的女孩我都能动,唯独你不能,动了你,我就真甩不掉了。”
邵佳佳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剥/光了衣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自信被击的溃不成军,“桡阳,”她第一次那么软弱,那么卑屈,泪光照着眼球就团了上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有那么差么?”
许桡阳怔了一下,佳佳的泪光绞起了他心底深处的那份同情和怜悯的情绪,真的,她有那么差么?他蹙起眉头,望着前方,方向盘在他手心里变得毫无温度。“你没那么差。”他干脆地说:“你错就错在是老爷子硬塞给我的。我天生就有反骨,对一切强加到我头上的东西都本能地抵触,尤其是老爷子,从小到大,他让我向东,我绝对会向着西走。所以,我来不及体会你的美好,我就直接关门了。”
他说的那么明白,那么直接,邵佳佳却一点没有感觉到她被安慰。以前她去金阳吃饭,那金阳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拿她当祖奶奶似的伺候着,这才没几天的功夫,她已经明显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那一双双黑色的瞳仁后面藏着的是一层看不见的窃笑。她们说不上怎么笑话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还没过门地位就已经岌岌可危了呢?
许桡阳有反骨,那么自己呢?邵佳佳终于也体会出许桡阳那句话了,原来不止许桡阳有反骨,她也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那种被漠视已经恨到了骨子里,激起了她本能的那份征服的*。怎么可以如此当她不存在?怎么可以如此抹杀她的自尊?
看着她一晚上的烦躁不定,手里拿着遥控器在那胡乱地拨弄,电视的音量不稳定地跳来跳去,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报纸的邵百川把报纸拿了下来,眼光偷着扫了她一下。终于,他忍不住了,把报纸放到茶几上,拿下眼镜,他蹙着眉头问佳佳,“你干什么呢?心情不高兴拿电视发什么脾气?”
佳佳把眼皮一翻,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闷闷地咕嘟了一句:“我哪有心情不高兴?”“是么?”邵百川抬高了音调问了一句。重新戴上眼镜,拿起了报纸。
佳佳的母亲秦蓉从厨房出来端过来一盘橙子放到了茶几上。应该是听到了邵百川的话,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把话接了过去。“你从回来脸就没晴过,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去。还怪你爸爸说啊!”放下果盘,她拿起一块递给邵百川,邵百川摆摆手,把目光依然停在佳佳的脸上。他眼里带着研究的意味审视着佳佳,“又是因为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