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在原有的怒火上又强化了几分。怎么会有如此拧的人呢?恼火了一阵,他的火气就不知不觉软了八度。这三天,这要命的三天,他不止看了多少次电话,连睡着的时候,他都保持着几份清醒,真希望家里那张床更大点,更空旷点,那样,她睡觉的时候更不自在,更不安心,或者说不准会想起他。
“你有在听我说话么?”刘东的声音把他的思想拉了回来。他一怔神,转过眼光看到对方已经合上了文件夹。“什么事让你这么神不守舍的?”刘东斜睨着他,唇边似笑非笑地。“又有情债需要还了?”
“少来。”许桡阳一皱眉,一摆手,“你先出去吧!回头再说,你能做主的就不要再来烦我。”刘东站起身,拿着文件夹,嬉皮笑脸地说:“不是什么事我都能替你办的,晚上,国土资源局的领导点明要你到场,我能替你么?”
许桡阳懊恼地摆了摆手,应酬,每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应酬?吃完饭,洗桑拿,洗完桑拿,再去唱歌,唱完歌,再去宵夜,要命,他每天的工作都是用来应酬的,他这条命都是用来应酬的。他把头埋下去,用手插进去,辗转了几个回合,他闭着眼,懊恼地骂了一句:“宁可儿,你这个不知体贴的死东西。”
耳边有电话响了起来,他莫名地被吓了一跳,脸色跟着就狂喜了起来,一定是她,耐不住了,绷不住了。他一阵风似的把电话抓起来,放到眼前,他的脸色就跌了下去,电话是家里打过来的。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一贯的柔和,“桡阳,几天没回家了,晚上回来吃顿饭吧!”“我晚上还有应酬,回不去。”他耐着性子和母亲又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放下了。重新把胳膊枕到桌上,他不胜疲惫地把头埋了下去。怎么会这么累呢?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想了她整整三天了,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想。这会儿,那种思念的浪潮就更加来势凶猛,完全看不清体位地把他彻底迎头盖了下去。好一会儿,他挣扎着抬起头,把那电话拿到手心里,轻轻调出她的电话。看着上面那滚熟于心的几个数字,他犹豫了半晌,但是,终于,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有把电话拨过去。
许桡阳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陪了国土局的领导吃完饭,吃完饭又去唱歌。满歌厅都是嘈杂的声音,麦克风里重金属的回音像铜锤一样一下下敲着他的耳鼓,把他心口的烦躁全都一股脑的带了起来。身边那长相甜美的女孩,像狗皮膏药似的腻在他的身上,弄的他浑身不舒服。
坚持了一会儿,忍耐了一会儿,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他挺不过去了,那份想念彻底让他不淡定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怪异地和那两个领导打了个招呼,夺门就走。刘东在后面追他,“你干嘛?把人扔在这,多不合适啊!”
他头也没回,干脆利落地甩给了刘东一句:“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然后,抛下刘东,他径直向楼下跑。体内有股热流翻江倒海地往上冲,他的脸色都涨红了,全身的神经都立了起来。怎么会冷静了三天呢?怎么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这么多天呢!
一路开过去,他始终被这个问题纠结着。夜晚的北京城,一到这个时间,路况就出奇的顺利。他一边开车,一边拨了那个电话。谢天谢地,她的电话还开着,电话几乎没有响几声,就被接通了。他按捺着声音里的波动,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平淡。电话那端的声音嗯了一声。
他直截了当地把话扔了过去:“你现在在哪?马上出来,我现在过去接你。”电话里的人讷讷着,嗫嚅着,“我,我已经睡了。”他扬声喊起来,“你睡了?那现在是谁在跟我说话?是你的魂魄么?还是你真的是我少年时候放生的一只小狐狸,小兔子,小猫,小狗,这会儿更深人静该梳理你身上的毛了?”他一口气说了个痛快。“还是你脸上贴着画皮呢?时间短不够时间重新贴上?赶快下楼,我十分钟到。”他随即放软了声音,冲着电话低低地骂了一句:“你这个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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