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能知道的,他又何尝不知?他用哪根神经都没想过要娶别人。可儿,想着那个人此时此刻肯定偎在被子里痛哭不止,他的心都碎了。但是,同样,他用哪根神经衡量,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大婚的消息传的街知巷闻,铺天盖地,如果有什么变故,他几乎难以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怎么临到头了,才想着要反悔呢!他企图想要阻止自己的念头,但是,紧接着,他心里这个想法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无法控制地在他的思想意识里油走,越来越强烈地摧毁着他的意志。
他在一种心慌的不安的情绪中几乎惊跳了。一个孩子?孩子比那个小女人重要么?时间一秒一秒地往前推进,他就越紧张,越不安,越懊恼。他不断地抽烟,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子,他开始坐卧不安了。他怎么会让这件事情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境地了?
从天亮,金阳酒店就一片龙腾虎跃,上上下下的人都忙的一团热闹。前厅,大堂,后厨,宴会厅都处处呈现的都是喜庆的气氛,只有许桡阳一个人看上去与婚礼无关,与喜悦无关。他神不守舍地跌坐在沙发上,手忙脚乱地一遍又一遍地打可儿的电话,但是,电话响了无数遍,始终都没有人接。最后,他把电话打到了雅姨那儿,雅姨告诉他,可儿出去了。去哪里了?她也不知道。
许桡阳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颜色了,心就提了上来。她出去了?去了哪里?他的脑子里立即跟着窜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脊背上窜出了冷汗。她不会走了吧!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毫无意义地在原地转圈子,就恨自己不能分身乏术了。
这边,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安排人去接亲,那边忙着去接婚姻登记处的人。司仪,摄影的,摄像的,男方亲属,媒体记者,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大家只等吉时一到,就赶往女方家中接人。兰博基尼领着车队浩浩荡荡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一边开车,许桡阳仍然不放弃地打电话。
那边,林雪却突然一阵风似的从金阳上面的休息室里冲出来,到处找许桡阳。得知迎亲的车已经出发了,她脸色惶急不管不顾地冲出酒店的门。在门口瞄到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那儿,那开车的她不认识,是个年轻的梳着板寸的男孩,正靠在车门边嬉皮笑脸地煲着电话。她冲过去,拉开车门就跳了进去,冲着那板寸心急火燎地催,“赶快开车,追新郎。晚了命都没了。”
打电话的板寸小子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孩弄得一愣,一头雾水,但是,到底反应的快,把电话撂了,就跳进了车里。于是,白色的跑车就飞一样地冲了出去。
许桡阳的车第一次开的这么慢,他忙着打电话,忙着生气,忙着窝火。前边是红灯,他把车停了下来。狠狠地捶了捶方向盘,他用拳头拄了拄额头,心里烦躁加剧,恼怒加剧。他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红绿灯,思想里第一次有截然不同的两个念头如此强烈地交战,博弈。
在这千万种纠结的情绪中,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在这一瞬间,精神抖擞地坐正了身子。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抓到手里。电话是林雪打过来的,他刚刚振奋的情绪立即跌落了下去。
把电话放在耳边,他心不在焉地听着。但是,听着,听着,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了,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硬了。末了,他寒着脸,声调异样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
“我确定,”林雪的声音在电话里嚷:“小东北亲耳听到的你家老爷子和姨夫的对话,她憋不住了,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说出来是她说的。”许桡阳突然间闭了闭眼睛,长长舒了口气,身体里所有的负重在这一刻完全释放。
望着前边的红灯熄灭,绿灯亮起,他的眼睛突然升起了一声奇异的光彩。把电话重新放到耳边,他的声音不大,却干脆而冷静地说:“听着,林雪,你现在马上到京城国际顶层找可儿。她可能在那儿,她如果不在那,你就打她电话,直到打通为止。看到她,让她把身份证带着,收拾两件衣服,什么都不要和她说。多一刻不要留在倚绿山庄,马上离开那儿,我等会让军子去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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