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桡阳蓦然出手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他根本没睁眼,但是,这个耳光一落之下,位置却是相当的准确,甩的又猛力道又大,可儿的身体立即一个趔趄就像旁边的浴盆跌过去。于是,她的嘴唇就狠狠地磕到了浴盆的边缘,随即,她的整个人向地上滚过去。
还没等她跌落到地,许桡阳已经拎起了她,扯着她的衣领子直接将她拎到近前。他瞪着她,咬牙切齿,声色俱厉地骂:“宁可儿,你他妈的是不是撒谎撒习惯了,张嘴就答,不用经过大脑是么?”他眯着眼睛阴鸷地盯着她,“我再问你一句,你看见什么人了?”
可儿心惊肉跳地瞪着许桡阳,脸色苍白,神色惶恐,完全被吓住了。她的嘴唇被牙齿磕破,有血流了出来,顺着齿缝往喉咙里漾过去。她舔了舔嘴唇,牙齿和牙齿打起着架地回答,“我,我看见谭东城了。”她随即战战兢兢地更正,“不是我约他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那,如果我知道他在那,我一定不会去的。”
许桡阳皱起眉头,目光黑黝黝地瞅着她,声音像从冰窟里窜出来的。“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心虚了是么?为什么心虚?是不是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他突然将可儿直接拎到水龙头下,打开水阀,任水从她的头顶淋下来。“我现在不知道你是身体脏还是心里脏,”他暴吼一声。“你他妈的给我好好洗洗。不洗干净,你别上床。”随即,他将手中的毛巾狠狠甩到可儿的脸上,随手扯下另一条,直接出了卫生间。
可儿像个入定的老僧一样,站在淋浴头下面。水流不分方向地在她身上肆意挥洒,她那身紫色的裙子被水打得湿透,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
虽然天气正值热季,但是,她却不断地打着寒颤,全身冰冷,四肢发软。刚刚的许桡阳对她来讲是陌生的,骤息之间的变化毫无预兆。他的样子吓坏了她。许桡阳怎么会知道她看见谭东城了?他怎么会对她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儿把那身湿衣服脱下来,扔到了盆里,她没去处理。现在,她来不及去洗衣服,她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房间里的那个人身上,她不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会是什么样的,还没出卫生间,她的手脚已经开始僵硬了。
卫生间的门慢慢地打开了。里面的人慢吞吞地出来了,怀里团着浴巾,一步一步地往床头这边移过来。许桡阳半倚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瞪着那战战兢兢的人,很想将她拎过来再狠狠地胖打她一顿。他心里堵着火,憋着气。好端端的一顿饭被那么一个电话就搅黄了。他一下子就什么都干不下去了。
“坐在宁可儿对面的人,三十左右岁,身材很高,肤色暗沉,应该就是照片中的人。”
“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冲突,没有争执。他们应该聊的不错。”
聊的不错?怎么可以聊的不错?对一个侵犯过你的男人,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可以和他重新做回朋友,可能么?许桡阳闭上眼,他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许经天的话像个铜鼓在许桡阳耳边敲响:“是否,她真的可以醉到一无所知?或者,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是,有没有可能,她同时喜欢你们两个?甚至,她也分不清到底喜欢你们谁多一些。谭东城不是普通人,不论从长相还是从能力,他都不比你差。当初,她跟着你,也没有放弃在逸翠园的那份工作。那是一份什么工作,可以体现她的人生价值么?真的就那么让她割舍不下?我想,她这个年龄,有时候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爱情。我不是说她不好,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感情方向。”
可儿爬尚了床,她扯到了身上的浴巾,又害怕又紧张又不安又讨好地向许桡阳爬过去。她讨好地搂住他的脖子,倚在他的身上。她声音又柔软又亲昵又温顺地解释。“对不起,我怕你生气,我没敢说。我一共和他说话也没说过十分钟,他怎么会在那的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去了。”
她开始亲他,上下左右神经质地亲个不停,一边亲一边慌里慌张地说:“我下次只要一见到他,我立即掉头就走。我保证不和他说一句话。我答应你。”许桡阳依然闭着眼,无动于衷地被她亲着。半晌,他把眼睛弹开,眼里刀光剑影地审视着她,没说话。他的目光让可儿全身的肌肤都收紧了,心脏跳得更昏乱了。然后,她亲他的动作更疯狂,更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