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蓝卫晨骂了一句，起身想离席。可儿抬头瞪着他，“你要干嘛？”“我去修理他们一顿。”蓝卫晨气势汹汹地说：“我还在这呢！他们就敢这么嚣张，简直吃了熊心豹胆了。”

可儿冲他挑起了眉头，“蓝卫晨，”她说，“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冲动？你又不肯定人家是不是注意我的，你就想把人打一顿？他看他的，我吃我们的。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注意不高兴？这也能充分满足我的虚荣心呢！”蓝卫晨被劝住了，满脸不愤地吃饭。

吃了两口，看见可儿的表情不对，蓝卫晨停住了筷子，“怎么不吃了？您不是喊着饿了么？”可儿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我想起有点东西要买，等一下，我们吃完饭，你先回去，就别陪我了。我去约曹爽。”

蓝卫晨没言语，瞅了她一会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不舒服？干脆别逛街了，回家吧！我看你现在瘦的除了皮就是骨头了。我敢说，许桡阳在虐待你。”

可儿扬起睫毛，黑黝黝地目光瞪着他，“你再说一句许桡阳的坏话，以后，我不出来了。”蓝卫晨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埋头吃饭，“我这嘴真贱，有人愿意被虐，我跟着急什么劲。但是，你给我转告许桡阳，他最好别过份，否则，我让他好看。”可儿不说话了，她趁着蓝卫晨埋头吃饭的间隙，不经意地把头向窗外瞄过去。

吃完饭，可儿和蓝卫晨在饭店门口分了手。看着蓝卫晨往One Night 去了。可儿慢吞吞地沿着饭店门口的那条路往前走。如她所料，第六感告诉她，真的有人跟在后面。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头顶，晃得她一阵头痛。五光十色的星子挑起了她记忆中存过的影像。银色的丰田车，似乎好久了，这台车都在她的视线中若隐若现，在倚绿山庄的门口，在One Night 门前，甚至在校门口，似乎常常能够看到这辆车。谭东城没再跟着她，自那次他们冰释前嫌后，他再没跟过她。那么，还有谁呢？

沿着那条青砖铺砌的路，她放慢了脚步往前走，不时地侧过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用眼角的余光察看着身后的人。那人穿着一件米色的休闲夹克，带着一定同色的鸭舌帽，长相她来不及看清楚。离她有一段距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察觉那人是跟着她的。

不知怎么，蓝卫晨说过的话就响在了她的耳边。“你现在就是他的囚犯，宠物，全凭他的心情左右你的生活。”她苦笑了一下，想不到没念过多少年书的人竟然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囚犯？宠物？她模糊地想着这两个词，心里莫名涌起一丝酸涩和痛楚的情绪。

人行道的右侧有栋正在兴建的楼盘，天蓝色的石棉板隔着里面的工地和外面的人行道。可儿突然加快了脚步，快速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十字路口的地方，毫无征兆突然向右边拐过去。拐过去的瞬间，扫见右边的石棉板，两块衔接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缝隙裸露在那，她身子一闪，就将身子顺着那个缝隙旋了进去。

跟着她的人急急忙忙跟过来，扫眼见十字路口，人影渺渺，痕迹皆无。四下都看不见目标中的人，那人一下子慌了神，急急忙忙打电话。

靠在那石板的后面，可儿静静地听着，听着跟踪她的人声音紧张而惶恐。“对不起，对不起，许先生，是我的疏忽，是我不小心，可能是我跟的太近，被她发现了。——不，没事，她不会以为是你派来的，她长得这么漂亮，漂亮的女孩子被人跟踪，是常有的事。——我保证下次——”

可儿身子从那夹缝中移出来，默不作声地站在那人的身边，然后，她伸手不动声色地抽出那人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电话里，许桡阳的声音暴跳如雷。“你记住，如果你第二次再被她甩掉，你就不用出现了。”

可儿平静地把话接了过去。“没事，他没有把我跟丢，我不会让他跟丢的。我哪也不去了，我现在马上回家。”她随即把电话还给了目瞪口呆看着她的那人。然后，下到路边，面无表情地等着出租车过来。她包里的手机在响，她充耳不闻，眼睛直接望着前方。正午的阳光仍然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是一抹清冷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