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桡阳转头看着她,一脸正色地:“如果我们猜的没错的话,先一步拿到你和乔叔DNA的就是邵佳佳。我不知道她那份DNA是不是真的?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但是,对方先我们一步知道了你们的父女关系,一定是派了这个姓杨的查了你们。”
可儿皱起了眉,“她竟然在我背后做了这么多事,而我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她竟然还能查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她白着脸把眼光集中到许桡阳的脸上了。
“不怕。”他读着她眼里的语言说:“这回,她转到前台来了。我们就有的防她。我不会再让她来伤害你。”
谭东城也把目光投给可儿了,“有人摆明了要我们难看,”他别有深意地注视着她:“我们一定不能自己先倒下去,我们得好好活着,还要精神抖擞地活着,不管将来有多少流言蜚语,有多少障碍,你都得给我挺过去,你能做到么?”
能做到么?可儿看着他,又去看了看许桡阳。他们的目光同样热烈,表情同样期待,可是,不知怎么,有份不安仍然不动声色地向她袭来了,使她不自禁地偷偷打了一个寒战。她硬撑着点了点头,可是,她胸口的地方却悠忽沉了一下。她能撑过去么?
谭俊玲不是个愚蠢的女人,尽管她没有念过多少年的书,但是,她同样有着与她女人一样的敏锐思维。跟着一则令人心惊肉跳的新闻出来,儿子失了踪,一个电话,简单的一句,“我没事”就算是给她交了差。
她满肚子的疑问,想找人问清楚,却连个人影都抓不到。好几天没有照面的乔风总算回来了,好像从哪个沙漠里钻出来的一样,全身上下都是尘埃,都是疲惫,这让她一直存在的警觉性终于在这个早上藏不住了。
看着乔风换好衣服,还准备要出去的模样,她坐在沙发上,不冷不热地开了口,“如果我们这个家是旅馆,进出门是不是也应该和安保说一声啊!乔先生。”
乔风收住了脚步,望向沙发上的谭俊玲,他犹豫了一下。隔着沙发,他面对着谭俊玲坐了过去。真的有好多个日子了,他没有和对方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说上几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对方一眼。
这么着坐下来,他心里隐隐涌动几许歉疚的负罪感。“我这段时间很忙。”他沉思着说:“我想我的确有些话要和你说。”他看了看表,随即正色看她,“我明天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谈一下。”
谭俊玲冷笑了一声,“谈?我们有可以谈的么?我一共也没有认识几个字,说出的话没有几句是成行的,可以和满腹经纶的乔风有话题聊么?”
“你又何必一开口就这么冷嘲热讽呢!”乔风忍耐了一下,去看她。他的表情诚恳而坦切地:“我知道愧对你,这么多年,你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我不是个傻瓜,你对我容忍,我比谁都清楚,我想,即使我们真的没了夫妻情分,难道我们不能做回亲人么?”
亲人?谭俊玲被刺激了一下,扬眼瞪向他,敏感地去纠正他的字眼。“我们不仅仅是亲人,也是夫妻。”
“我们是亲人,一直都是。”乔风与她对视着。随即,他站了起来,“晚上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他若有所思起身,嘴里说了一句。“有些问题终究要摊出来讲的。”
亲人,谭俊玲呆了呆。听着那关门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逐渐地,脸色难看了,呼吸粗重了,想不到夫妻两个共同厮守了三十多年,换来的就是亲人这个字眼。
她突然有些触怒,转头找人,客厅里空无人影,寂寞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听到院子里,汽车的引擎声,她怒不可遏地扬声喊:“燕子,燕子。”
厨房里没有人应声,她的声音更尖锐了,更大声了。“燕子,燕子。”没有人回声,她颓然靠到了沙发上,她想起来了,燕子到菜市场买肉去了。粉蒸肉,那应该是儿子爱吃的。
可是,儿子呢?和他爸爸一样,多少日子了,杳无音讯。那么一条信息爆出来,吓得她半死,一连几天,家里的电话就没闲着,亲戚朋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可是,她找不到人问清楚。
“妈,我没事。”一个简单的电话就算把她敷衍过去了。没事,怎么会没事?可是,纵然她有多担心,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向她解释其中,帮她答疑。儿子,老公,这两个人在她的生活中变成了一冷冰冰的符号,不知什么时候都没了温暖。
她呆坐了一会儿,听到门响声,燕子提着大大小小的方便袋子进来,同时手里扬起一个信封,“阿姨,这是夹在门栓上的。”
谭俊玲脸色稍缓了缓,等着燕子送过来,她被动地打开。信封没有封,里面有张纸条,被她抽了出来,上面没有署名,没有落款,只有短短几行字。她眼睛盯着纸条上的纸,眼睛慢慢睁大了,脸慢慢变白了。她整个人身不由己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簌簌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