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铁路还没有修到西北的地界,他们得先到兰州,然后下火车,找到贺老爹亲兵部队里派出来采买年货的大卡车,一路颠簸的乘着卡车回去。
也幸亏这是一帮从部队里摸爬滚打七八年才放出来的大兵,搁一般人,早就被颠簸的路段玩晕,被西北的风沙呛死了。
等贺至一帮人回到家,早已经是风尘土土不堪入目的农民老大哥形象了。
贺至利落的跳下车,先是跟贺老爹和贺妈妈打了声招呼,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奔到电话机前往阳城的富春居打电话。
大昌等人向贺老爹行军礼,然后去向贺妈妈汇报权宴的情况。
没有一个人理他……贺老爹心塞塞找人去搬他们的行李。
“那姑娘的奶奶,这么和你说的?”贺妈妈咬着下嘴唇,向大昌确认。
“是,来之前特意吩咐我的。”
她点了点头,大昌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就听她说:“行!你先跟哥几个回家收拾收拾,好久没见孩子了吧。晚点…嗯,明下午六点吧。带着媳妇孩子一块过来吃晚饭。”
大昌他们走出去的时候,贺至刚被不耐烦的权宴挂了电话。
贺妈妈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三儿,你能耐啊?回来之后不好好跟你娘说说话,先去找媳妇儿?”
贺至吃准了他妈没有真的怪他,就腆着脸跟她笑:“我这不就在跟你说话嘛!我老爹呢?”
贺妈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了一眼大门外忙活得正欢的贺老爹。“你们爷俩,一个犊子样,没出息!”
贺至撒了欢的奔出去找礼物,贺妈妈在屋子坐着吹眉毛瞪眼。
“妈,这是您三儿媳妇送您的新年礼物!”贺至献宝似的又跑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蓝锦缎的大盒子。
贺妈妈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物件儿,眼前一亮!
“漂亮吧!”他就知道他媳妇儿眼光好!
贺妈妈很满意,忙托起盒子里的长串珍珠项链捧在手里细看,惊喜:“这么大……东珠的品相了吧?”
贺至一脑袋浆糊,什么跟什么啊!
贺妈妈不满的瞪他一眼,不过也没指望他们家这四个老爷们儿能明白她的喜好。说起来这三儿他媳妇还真是有心了,“你跟你媳妇儿说,你娘我是教戏剧的了?”
贺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然后贺妈妈就喜滋滋的捧着三儿媳妇送给她的头面上楼换装去了。
贺至伸出手都没拦得住她:亲妈诶,我还没吃晚饭呢!
贺妈妈换了一身锦缎滑面的呢子底料旗袍,开襟上打的是凤凰结。挽起来的卷发露出优美的脖颈,配上权宴送的珠光宝气的东珠,还有珠玉圆润的耳坠,扮起来的画风整个人都变得雍容华贵了!
贺妈妈下楼的时候,老贺和小贺都惊呆了。
贺妈妈打了个响指,爷俩这才回神。老贺蠕动着嘴唇,耳根子早就红透了,半晌,违心的憋出四个字:“伤风败俗。”
遭到臭美的贺妈妈一顿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