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这里晚上很危险的,你不要随便出门。很多人持枪的。”
“堂嫂。”
“嗯?”堂嫂扭头问她:“你吃晚饭了吗?想吃什么?千层面怎么样?或者菠萝派?”
权宴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旧年资料,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问她:“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堂嫂正在挑选晚餐菜单,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异常,“什么样子?很可爱啊。长得粉嫩嫩,胖嘟嘟的,招人喜欢。”
“……我是Autistic-Child,对吗。”
她笃定的语气让堂嫂手上的动作僵滞,她讪讪的笑:“阿宴,你不要乱想,你怎么可能是自闭……”
她闭嘴。
“我是自闭症儿童,所以妈妈选修的是儿童心理。我三岁进吴太太的托儿所,我妈陪我读到四岁,因为周围的变化丝毫不能改变我的情绪,所以她边带我边工作。是吗。”
堂嫂沉默,抓着衣襟眉头紧蹙,“但是你现在并没有自闭儿童的症状啊,阿宴,是医生诊断错了。你并不是自闭儿童,而且你很天才,你只是比别人晚几年开口讲话。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只是说话晚而已,而且,而且叔叔和婶婶都很忙,美国的保姆佣金太贵,他们为了省钱才带你去学校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权宴一直以来都忘记自己这辈子很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次回来,拿到吴太太托儿所的记录,还有圣玛丽医院她出生到十八岁的病历,上面已经说的很明白——她自闭过。
在很小的时候,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到底是为什么?
上辈子的事情,她到底遗忘了什么?
是什么原因她会来到这个年代。是什么原因导致她近乎八年没有开口说话,又是什么原因她会忘记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这些记录,再一次证明,她的记忆有问题。那些梦并不是她的胡乱猜测,很大的可能,是她上辈子的场景再现。
她记得小猴子刚出生的时候,记得他七岁多去学唱戏的事情,记得他十五岁第一次登台演出,而她却因为实习并没有出现的遗憾。
渐渐地,权宴在混乱的记忆中捋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线。
只是她现在还无法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