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说着他最后见到景上的境况,泪如雨下。
“赤月姐姐着人把阁主带回云州的书阁,阁主醒来后时而暴虐,时而像孩童一般,吵着要住在崖边的小木屋之内。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但是清醒的阁主更可怕,已经没有生的意志了。”
战英的手紧紧握着缰绳,一双手已经被勒得又紫又白。
“两个月前的一天,阁主清醒过来,吩咐要我们无论如何把战姐姐带回去,带到他跟前。赤月姐姐觉得或许只有战姐姐你能让阁主恢复意志,派我带着人来汴国,务必带您回去。”
战英只以为景上是因为青瑶死去,打击太大才会一时失去心智,并不知青瑶死去那日发生的事。她夹紧双腿,驱马加快了去云州的进程。
此刻的国师府已经扑灭了马粮仓的火,府内恢复了平静。
纳木罕狠狠把茶盏掷于地上,隐卫之首只能敛息跪在地上承受着主子的怒火。
“此刻只怕早已追不回来了,那二人一逃,我再也没机会拿到奇门遁甲的秘卷,并且他们日后必将成为我的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纳木罕怒火愈盛。
“大人,他们还放走了石室里的那个孩子…”
纳木罕猛地站起,怒瞪着下跪之人。今天真是损失惨重!
此刻西园内紫霄的院内,紫霄正与君墨对弈,似乎国师府内的混乱与他们无关。
“你还是出手帮了那个丫头。”说话间紫霄轻轻落下一子。
君墨眼也不抬,捻子略考虑片刻后落下:“说到底还是她救了自己…她如果走不出那里,谁也救不了她。”
“可是如此一来,兵布图就没机会再拿到咯。”紫霄有点惋惜。
君墨轻轻一笑
“他们俩可比兵布图有价值的多。”
云州是靖国距汴国国都乌什城最近的一个城池,靖国人若要去乌什,一般都会取道云州。
也正是因为如此,云州经常被汴国军队进犯,常年战争不断。
战英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赶路,路过牧民生活的地方便要换马。青桐与青松心系阁主,自然是紧跟战英在赶路,只是卫子逸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几天后便吃不消,留在牧民家中休息,后面再慢慢赶去云州同战英会和。
如此这般赶路,十数天后终于到达了云州。
战英拒绝了青桐让她休息一下再去见景上的提议,在青桐的带领下直奔景上与青瑶住的崖边小木屋。
木屋门口有两名黑衣男子守着,见到青桐才放他们二人进去。
战英刚进入屋内,就看见了全神贯注正在看医书的景上,侧颜依旧是那么美好,只有那满手触目惊心的伤痕刺痛了战英的眼。
景上听到动静,转过脸来。
“青瑶。”他唤着,眼里似落入星辉,闪闪发亮。
战英的鼻子发酸,眼前的景上并没有她一直见到的那样带着假面般的微笑,他的笑盈满眼底,这才是原本的景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