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她特意留了小桐闲谈,便是亲手点燃了这根引信,等着莲儿挑起这件事。
“哥哥倒是一向怜香惜玉,但他早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府中却一直空空的,没个主事的人……”莲儿见子歌脸上忧色渐深,不由得又凑近了几分,那张骤然放大的清秀脸庞上,透着几分压抑的笑意,“莫不是像我猜想的那样……莫非,你……对我哥哥有意?”
子歌故作害羞地低下头,脸上却着实因她这句话而微微发烫,看起来便更加令莲儿信服了。
“你切莫随口道与人知……大齐女子一向含蓄,若非被你猜到,我万万不会对旁人提及。”子歌轻声补了一句,却引得莲儿一叹。
“你又何必忧虑,哥哥待你的心意,简直是路人皆知!”莲儿抬手便是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子歌,力气虽不算大,却是让她微微一惊。
“莲儿你又拿我取笑了……”子歌抬手揉了揉肩膀,却是不乏好奇地看着她。
“我说的全是实话!我们入了中州,到绫罗城的第二日起,哥哥便一直守在月半居,不知在等候何人,直到那日他带我和隽隽去你的乐坊求琴,我才隐约觉知,他那几日定是在寻你!”
早在那日入赵府夜谈时,穆离轩便向子歌言及此事,寻她仅是为了联系上娘亲,早作商议。
你却是难见得紧,林师傅将你护得极好,我在城中盘桓多日,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想起了娘亲,却让子歌鼻子一酸。她装作含羞地低下头,轻轻掩去了眼角的泪光。
“那不过是巧遇而已,离轩并无他想,对我一直十分有礼,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子歌故意消沉地说道。
“但赵府夜宴时,他与你明明甚是亲密,后来还邀你到屋中久坐。一般的红颜知己,哪里入得了他的房门。”莲儿又道,“听闻你家中出事,哥哥入京前还瞒过了赵府上下,特意到私塾中查看,这还不能说明他的心意吗?”
春风十里焚毁之后,子歌选择恢复记忆,那几日都处于半梦半醒间,并不清楚旁人的来去。若非莲儿提起,她竟不知道,当时穆离轩还费神照料过自己。
“我们本是萍水相逢,中秋宴上,离轩只是不愿拂了澄江王的好意,方与我多言了几句。”
见莲儿目光灼灼,她只能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低声答道:“离轩心地纯善,那日母亲亡故后,我因悲痛过度,卧病在床、无人照应,他还特地来看我,留下几分薄银。此番京中偶遇,他又再度出手相助,我实在是感念在心,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却是不敢有非分之想……”
“嗳,女儿家心事,果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见她一昧反驳,莲儿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