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子来的真不巧,小姐刚刚去沐浴更衣了,下午的赏花宴来的人可不少,小姐自然也要周全了老太太的脸面。”绮罗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姚老太太的面子,让人没有半点缝隙可循。
林轶家的自然是不敢有任何不忿,不过是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笑着告辞了,“这不是还有几位小姐的东西要送,我还得去一趟呢!”
“老太太还赏了别的姐妹们?可有锦绣妹妹的?”刚好林轶家的话被沐浴完了前来的蒋思思听见了,语气中带着波澜不惊的平稳,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吃醋了。
“这自然是有,不过老太太还是最疼表小姐的,您瞧着事无巨细,最好的东西可都是给您了的!”林轶家的被蒋思思这么一问,脸上登时显出几分尴尬来。
这个表小姐的小心眼她是知道的,若是让她知道了锦绣小姐的东西非但不少于她的,而且比她的要贵重恐怕是要闹起来了。
“我可不可以看看,祖母都赏了些什么衣服给锦绣妹妹?”先看过了林轶家递上来的给自己的衣服,蒋思思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而就望向了站在门口的那些手里拿着托盘的小丫头身上。
“自然是可以,表小姐请,”林轶家的方才出了一身冷汗,在此时都通通收了回去,脸上也露出了自然的笑容,心里头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只因为这里给蒋思思的那些衣料的确是最好的,就连大小姐姚梦影的也比不上。
至于孙锦绣的新衣,因为她如今还未及笄也暂且还不能婚配,老太太特意吩咐了不要太出挑,免得妨碍了其他小姐招婿的事情。
“就这些?”的确如林轶家的所料,送给孙锦绣的那些衣料的品质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也让她看到了自己和孙锦绣之间在姚老太太心中的不同。
那些衣料虽然也算得上是上品,可是同自己的那些相比却是差的太多了,再加上花样也有些素了,看着像是去年的旧版式,分明就是在欺负孙锦绣是乡下地方来的人就算是能力超群也不会知道琉琰城进来的新样式,更加不会知道去年春天的旧样式。
“就这些,老太太吩咐了锦绣小姐年纪还小,不必穿得太显眼免得让人看着轻浮,”林轶家的特别将姚老太太的吩咐说了一遍,蒋思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锦绣年纪还小又是从偏僻的小地方来的,但是也不能拿着这些年前的旧样式糊弄她。林轶家的,你可别忘记了她还有一个做秀才的弟弟,说不定到了下个月就是举人了!”蒋思思冷笑一声,严厉之中带着几分讥诮,轻蔑的睨着林轶家的。
这个女人以为谁都是好欺负的,变着法的想从别的人份例里头捞银子,之前她可是吃了她不少苦头,如今自然是要讨回些利息来。
“表小姐这话怎么说的,您这是……”本来以为自己是讨好了蒋思思,就算是没有赏钱也该得个笑脸,如今却是被平白无故的斥责了一顿,林轶家的脸色刷的一下粉白。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祖母虽然让你给锦绣妹妹准备些素净的衣料,却也没让你如此克扣吧!你以为锦绣妹妹是什么人?会看不出来这些,着了你的道儿?到时候人家往祖母那里一诉苦我看你这管家媳妇的位置还要不要!”
蒋思思平日里虽然轻狂却从未这样对林轶家的斥责过,林轶家的一下子竟也被这些有条不紊的话给震慑住了,一下子腿软的跪倒在了蒋思思的面前,谄媚而惊慌的求道,“表小姐,奴婢知道您是最心善的,奴婢做这些事情也不容易,求求您帮帮奴婢吧,求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往后奴婢必定好好报答您!”
“林嫂子多虑了,小姐可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呢,她不过是提点您几句罢了,”绮罗没想到蒋思思竟然有这样摄人的魄力和头脑,一时间竟然给被她给震住了,然而回过神来想想她的心思立即明白了些,便顺着她的意思上前客气的将林轶家的给扶了起来。
见绮罗要给自己搬凳子,林轶家的哪里还敢坐,只是唯唯诺诺得站在一旁,额头上背上直冒汗。
“反正这一次给我送的衣服多,我一下子也穿不完,正好我和锦绣妹妹的身形差不多就拿我的去吧,”蒋思思说着便从送个自己的衣料之中挑了三件素雅些的,让绮罗递给了林轶家的,“至于那些衣服就给我吧,免得你一会儿去的时候让锦绣妹妹见了多疑。”
绮罗将三件衣服交给了林轶家的,又将原本送给孙锦绣的衣服都拿了回来,这才将林轶家的送门去。
一上午的功夫,所有人的衣料都已经送到了。林轶家的送完了最后一处——青竹馆——孙锦绣住的地方终于放下了心来。
青竹馆的主屋之中。
孙锦绣望着面前的三件衣服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菊香见着自家小姐站在这些衣服面前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由开口怪问道,“小姐,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今日送过来的回是这些衣服?”依照姚老太太的脾气和管事媳妇林轶家的性子,送给自己的东西恐怕该是前些年旧时的样式,而不该是这些。
姚老太太必定会担心自己这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太过突出,以至于阻碍了家中几个小姐的好事。
家中的几个小姐年纪可都不小了,除了她都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这也是为什么姚老太太忽然要在今年花朝节的时候大办赏花宴的目的了。
“小姐多虑了,老太太不是还给您送来了不少古玩摆设,翠簪玉钏,想必是这些日子看到了您的付出,开始真心喜欢您了,”菊香想到了方才林轶家送来的那些东西,轻声宽慰孙锦绣。
真的是真心接受她了吗?孙锦绣望着眼前这几件衣服,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