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繁。

几乎忘记这个名字。忽然掀开那段尘封的回忆，倒有点无所适从。

……南淮阴冷绵长的雨季，逃不脱的血契命运，无止境的虐打，血腥的试验……

还有那个，将他从泥淖中拯救出来的发着光的洁白女孩。

他露出一个略带狰狞的嗜血笑容，“你还活着，很好。”

“她是谁？”林果问。

“北宫繁。”星不破淡淡笑着，看向那女童的神情已恢复如常。

“你为何会认识她？”

“……说来，倒是话长。”

难得在他那张轻佻惯了的脸上看到类似严肃的神情，林果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女童笑起来，妖冶的笑颜里仿佛也在渗着血，“我以为你会永远记得，可是你第一眼，居然没认出我来。看来，这些年过得挺快乐。”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把自己折腾得越来越像只鬼了。”

“我们北宫家，本来就是人不人鬼不鬼，这有何稀奇？”

北宫家？就是熠朝，跟琉夜家族并肩齐名的以驭鬼闻名的北宫家族？

怪不得觉得这个怪丫头熟悉……她身上的气息，与容月山庄内那个古怪的北宫冢很是相似！

星不破问：“你今天在闻香楼，见到我了？”

“对啊……这大概，就是天意吧，现在，你想好了么？要乖乖的，回到我身边么？”

星不破垂眸，他的手指之间忽然跳出一团火焰来，外焰橘黄，内焰幽蓝，火光映着他的眼眸，淡声道：“我也觉得，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他身上刹那散发出强烈凛然的杀气，像是忽然完全变了一个人，嘴角的笑容阴郁冷鸷。

指尖的火焰轰然变为熊熊燃烧的烈焰！

黑袍人似是知道那火焰的厉害，抱着女童如雾气般从原地消失，而后出现在三丈之外的地方。

一直跟在星不破身边安安静静的莲小呆刹那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团燃烧的火焰。

“这是你的魂器啊，你已经变成一个灵修了，倒是，跟你的天赋挺相配的。”女童无声笑起来，笑容倏然变冷，“杀了他！”

“以一敌三，你会死。”黑袍人抱着她站在原地，平声道。

女童厉声道：“你要反悔？这是第二个条件！你答应了我的！”

“第二个条件，是以他一命，换两次你的命，很值得。”

“——不行！今天一定要杀了他！”女童叫嚣着，双眸发出赤光。神情扭曲狰狞，满是刻骨的恨意！

看到他就想到十年前那场未完成的血契，想到因此被囚禁，想到这些年吃的苦……

真的是……

恨不得立刻将他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

“我们约定的事情未完成之前，你不能死。先行离开吧。”黑袍人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