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粉衣女子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将衣裙上的细雪抖落，高兴地回头望过去。

“蓁儿，我们出来了！”

虽然天横君对她很不满意，并且尝试了无数次要捏死她，但是主人的命令这种玩意儿，居然完全不能抵抗。

wtf！

白发苍苍的老人凝望着山下的雪坳，脸色灰败。

粉衣女子关切道：“冷么？”

握住她的手，将灵气输入进去，白蓁对她微微摇头，“不，我很好……”寒风灌注喉中，她咳嗽起来。

女子体贴地拍着她的背，“别急，等回了山上，让祖父找灵药给你调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白蓁终于止住了咳嗽，脸色越发难看。

林果皱着眉头：“不如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下再赶路？”

说着，扶着白蓁在雪山上坐下来。

积雪上反射着月华之光。

白蓁把头靠在林果肩头，“五姐……”

“我在。”

白蓁的身体太冷了，林果开始担心，不断的把灵气注入她体内。

然而白蓁的身体像是四处漏气的气球，灵气进入之后，很快就散出来，并不能保存。

林果变了脸色，“蓁儿，你没事吧？”

白蓁依靠着林果，脸上浮现少女似纯真的笑容来，她的神情似在怀念很久以前快乐的往事。

“五姐，我曾经，也在这山上，跟人看雪看月亮。”

林果感觉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越发冰冷。

“你先别说话……”

她匆忙扒出自己的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大把各色药丸，选出最有灵气的递给白蓁。

“快，先吃吃看。”

明明在那冰湖里还是好的，怎么出来了就……

白蓁摇摇头，风吹动她的苍苍白发，神情沧桑寂寥。

“人心易变，唯有这霜雪，才是永恒的。”

“蓁儿……”

白蓁的手一片冰冷，她身上的生机随着寒风，快速流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算计了我？你不能离开那个幻境？”

“是我算计了你，我太想解脱了。五姐，不要难过……这里，这里也很好。这是我的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我的梦幻灭的地方。”

白蓁目光温柔地望着林果，“母亲曾说过，你会成为天狐族最厉害的女子，姐姐，你是最厉害的，谢谢你带我出来。”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体也越来越冷。

林果心乱如麻。

究竟是怎么了？

她带出了白蓁，但是白蓁一出法阵居然就……

“她中了血咒，与那法阵融为一体，以血养阵。你打破法阵，将她从幻境中救出来，也破了她的命脉。”

一个男人飘飘摇摇站在雪山上望着林果。

他没想到这世上有人能打破那个法阵，更没想过有人能破掉冰琉璃。

林果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蓁儿……”

她明知道这件事情，但却没有告诉她。

她带她出来，便也害了她的性命。

白蓁对着林果微微一笑，“五姐……带我回家吧，我离开方壶山，已经太久了……把我，葬在后山，我再也不会乱跑，伤你们的心了……”

风雪之中，她化为一只小小的狐狸，趴在她怀里，肢体很快僵硬。

林果怔忡许久，将她抱起来，抱在胸口，喃喃说着：“好，我带你回家。”

杨锐扒着石头艰难爬上被削平了山头的雪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