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笼月,雨水淅沥本应是窝居房中温暖入睡的时间。
冰凉的夜色下,持着黑色油纸伞的人影穿梭在大街小巷,风吹得衣袍簌簌作响更显得单薄,雨顺着伞面滑下却在衣袍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黑色的人影不急不缓施施然的从空旷的大街走过,偶尔有寻欢晚归的醉汉,骂骂咧咧的从人影身边踉踉跄跄的跑过对身边的人影视若无睹。
他即是黑夜,黑夜即是他。
他的脚步与雨的旋律融合,他的衣袖与风的呼啸交织,他是这场夜雨中的一部分,他就是一滴雨滴,一阵凉风。
富贵区的通明灯火变成夜色中的星星点点,些许油灯的微弱光辉通过木格子窗隐隐透出。
没入巷子的浓厚阴影时,人影挪了挪伞抬头望了望天。
浓郁的夜色下,那双眸子那般明亮,其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是对生命的无情对战斗的渴望。
我追寻着杀戮而来,夜间流窜的老鼠啊,可不要令本座失望啊!
一抹阴冷的风突兀而至,黑色的人影缓缓的伸出左手微微侧身。
一缕血腥很快被雨水的腥湿味道掩盖......
随后黑影抽回手掌,第一朵血色的妖娆在那白皙的嫩白指尖绽放。
重物落地的闷响,金属磕碰青石的清脆,还有浓郁了些许的腥甜铁腥的气味。
左手伸出伞外任由渐大的雨水冲刷掉手上的鲜血,踩着地上的尸体人影向着巷子深处前进。
两道冰冷的风从左右双双袭杀而至,刀锋很锋锐,听得见刀锋割破空气划破雨幕的声音。
依旧是缓缓伸出的左手,一道闪电划过天穹,映得那修长的手惨白如骷髅白骨,但也看的出那手掌手指修长,指尖尖尖,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如同刚刚修剪过。
很漂亮的一只手,这是刀锋的主人最后的意识。
白皙漂亮的手掌速度缓缓的,却后发先至在袭杀者的脖颈上留下一道不算粗的血线。
随着主人一起倒下的,还有他们那黝黑的匕首。
三个......
不要太少了呀!不够杀的话,可是很令人难受的。希望能杀过瘾才好呀!
人影打着黑伞在夜色投下的阴影中如同一个光明正大的偷猎者,捕杀着一个个对他来说很弱小的猎物,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猎物的数量能够令人满意。
“暗堂办事,希望阁下不要自惹麻烦。”一个似是头头的人,用变了调的声音对人影发出警告。
另一个头头模样的则要嚣张的多,“追命办事,速速退去!”今夜搅局的人还真多,往日杀人哪有这般麻烦,难怪这个小子的赏金那般丰厚,呵呵,黑巾下,男人舔了舔冰凉的唇。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杀人灭口的吗?”清冽的嗓音如月夜下的山涧流泉带着低低的笑意,“还是说你们怕了呐?”
黑色油纸伞微微抬起,露出一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招子,黝黑黝黑的颜色拒绝着一切的光。
“不知好歹,留下吧!”追命的头领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从平地跃起,挥舞着漆黑的匕首划出道道残影,在半路一份为五,对着人影的额头、眼睛、咽喉、心脏、丹田五处。
“哟,有点意思了。”人影的声音很轻佻,中性的声音分不出男女。
匕首很轻易的穿过人影的五处致命部位,诡异的去没有半点鲜血流出。
喉咙间陡然一凉,紧跟着转身,再看那人影闲闲的甩着左手,冲着那个趁他杀人想要劫持着目标离去暗堂的人走不,不急不缓,却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就站在那人之前。
鼻端传来鲜血的气味,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自己就这般轻易的,对了,自己还有手下,费力的再将身子转过来,一道惊雷轰轰隆隆,在眼前彻底黑下去的刹那,一道银蛇划破黑夜,他看到了那伏倒在地的黑影还有颜色发暗的地面雨水,血的腥气......
他死了,追了多少人的命,今日他也倒下了,大睁的双眼望着巷口,不知他心中是甘还是不甘。
脸上带着一丝未展开的笑,是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吗?那个和他争夺,拖延了时间导致他丧命的人也陪他上路了吗?
人影张开五指,雨水冲刷着杀戮的血迹,望着身后的空巷那双墨瞳眯了眯,在暴雨声中低语,“轮回,似乎没什么不同嘛!”
看了一眼瘫坐在角落的伤残者,一条一缕的衣服连乞丐装都不如,身上没有什么大块的血迹但是脚下的雨水却变了颜色,人影的眼力极好借着刚刚的的电光,血肉翻卷的伤口正颜色苍白。
“既然是老鼠,就该乖乖的在夜间出没,白天乱窜可是会引出猎人的。”随着人影话语的结束,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暗堂头子眼中的光彩。
“真是不错的生命力。”似赞扬,也似嘲讽,不知他说的是拖延了即死时间的两个头头,还是角落里伤痕累累命悬旦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