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管三平便来了,他是年长之人,也用不着避讳,直接来了含翠轩,见三太太和四太太也在,他并没有迟疑,对罗锦言道:“老奴自己出去看了,眼下紫禁城三里之内全都不能靠近了,连天香楼也去不了,好多衙门里的官员这会儿都被挡在外头,想上衙也不行了,听说只让三品以上的官轿通过,老奴没有看到大爷的轿子,应该是去了衙门。老奴看到亲家老爷了,他老人家说老奴给大奶奶带个话儿,说这阵子不太平,能不出门就别出去了。”
闻言,三太太和四太太脸色全都变了,这真是出了大事了。
她们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又嫁进秦家多年,眼下的事情摆明是宫里出事了,可能就是皇帝。
否则也不会连紫禁城外三里以内戒严,更不会只让三品以上官员靠近。
“虽说不让靠近,可是这么多人在外面看热闹,锦衣卫和金吾卫的人也没有给轰开?这......”四太太不敢说下去了。
罗锦言道:“无妨,这儿又没有外人,四婶的意思是说宫里宫外实则一片混乱,这是出了大事了,对吗?”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四太太说道,接着,她压低声音,“昨晚宫里走水,你们说,皇上该不会......”
三太太连忙打断了她的话,道:“惜惜还要带孩子,咱们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回去吧。”
四太太脸上一红,没有再多说,跟着三太太离开了明远堂。
罗锦言这才看向管三平,问道:“你只打听到这些消息吗?有没有说抓刺客,或查走水原因之类的?”
管三平道:“老奴也觉得奇怪,为此还让管兴去了顺天府,顺天府也没有接到消息,小老儿正想来请示您,要不要派人去建明侯府打听打听。”
罗锦言点点头,二话不说便派了夏至去建明候府,见骆淇的夫人黄氏。
快晌午的时候,还是没有秦珏的消息,而夏至也同样失望而归,黄氏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她派人去找骆淇,却连宫门也不能靠近。
罗锦言反而不着急了,她让人给三太太和四太太送了信,说这会儿连建明侯府也没有消息,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自己若是担心,看到别人也同样担心,反而就会觉得轻松一点,毕竟这份担心不是自己一家的。
罗锦言几乎已经能想像出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几位阁老关在小屋里议事,宗人府的人肯定已经去了,这会儿怕是正在为发不发丧争论不休。
像秦珏这样的三品官员,暂时是没有资格跟着讨论这种话题的,他们应该都在另一间屋子里等着消息。
骆淇是金吾卫指挥使,这个时候更是要寸步不离,自是也不能往宫外送信。
罗锦言知道秦珏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她更担心的是罗氏女,那个和她如出一辙的女子,现在是生还是死?
管三平又派人悄悄到街上转了转,外面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却没有看到锦衣卫的影子,他又让人去了庆王府打听消息,原以为庆王爷会进宫的,没想到庆王爷今天早上听说宫里走水,急匆匆要去看看,一个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一跤,他年纪大了,这一跤摔得不轻,庆王世子和府里的爷们儿全都守在一旁侍候,偏偏这个时候又请不到太医,这会儿半个京城的跌打大夫都在庆王府上,门口的车子轿子停满整条胡同。
倒是宗室营里这会儿热闹非凡,够品阶的都进宫了,没够品阶的也在紫禁城附近候着,显然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罗锦言笑了,对管三平道:“宗室营里可没有几个能在宫里当差的,这消息来得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