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许妈妈守夜,过往她在尚书府的时候,每日便是过得战战兢兢,如今因为儿子的体面来到凤王府做了管事婆子,自然更加的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懈怠,尤其是今晚,是她第一次值班守夜。
服侍了玉寒雪躺下后,许妈妈便是收拾了一下屋子,拿着针线活儿坐在油灯下刺绣,玉寒雪则是习惯在睡前看上一本书,若不然是如何都睡不着的,许妈妈见玉寒雪在看书,便是让人多送来几盏烛台灯笼,屋子里瞬间也就敞亮了。
玉寒雪抬眸看了一眼低头做活计的许妈妈,便是放下了书,“许妈妈,你手里绣的是什么?”
许妈妈连忙站起来,将手里的刺绣送到玉寒雪的面前,“是一只喜鹊,奴才笨拙,让公主殿下见笑了,这原是要给公主殿下做个荷包的!”
玉寒雪看着那丝绸上的喜鹊,倒是栩栩如生,“你女红素来不错,之前萍儿也说过,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喜欢极了,本宫闲来无事,待这手臂好了,许妈妈也得空教教本宫!”
许妈妈有些惶恐,“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这样的粗活儿,哪里能让公主殿下做!”
玉寒雪没有说话,便是眯起了眼睛,许妈妈知道玉寒雪是要睡了,连忙的放下幔帐,自己也睡到屋子里的卧榻上,耳朵却是竖得尖尖的,听着玉寒雪的每一个呼吸声。
夜,已然很深,不知是哪里来的一阵凉风,屋子里的最后一盏烛火也就灭了,黑暗中,玉寒雪警惕的睁开双眼,闪烁着璀璨的星光,仿佛能穿破这漆黑,看清楚世间的一切。
原本还睡得不踏实的许妈妈,此刻呼吸竟是沉下去了,整个人都进入了酣睡状态,黑暗中,一个人影敏捷的翻入房间里,自由的穿梭在这偌大的寝宫里,不似其他小贼那般,蒙面黑衣,反倒是大摇大摆的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锦袍,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带着几分散漫不羁。
漆黑的屋子又亮起来了,隔着幔帐,玉寒雪静静的看着那人点亮一盏烛台,罩上灯罩子,随即便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的床榻,修长如玉的手指掀开幔帐,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的低笑:“都说这长公主奇丑无比,小爷我今日也要好生瞧瞧了……”
只是话还不曾落音,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是抵在他的脖子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一双眼眸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连一份情绪都没有,只是那么清冷的盯着他。
花影尧没想到自己会对上这样一双眼睛,顿了一下,他以为,床上的人应该是被迷晕了,却没想到,这长公主的警惕性竟是这样高,还是说……这迷药对她来说没用?花影尧比较相信前者,这迷药在江湖上,无论是多厉害的武林高手,至少在睡着或者放松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可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