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二人正在小院中活动筋骨,只听有人进来。回头一看,又是阿叶。阿叶对二人作礼道:“公子有请。”
随阿叶走出院子,东方麟忍不住问道:“你们家公子平日里都这么待人冷淡么?”阿叶一听,笑了笑,说道:“还好。昨日恰好他心情不佳。听夫人说,一位旧时的恩人染了恶疾,病入膏肓,公子前去医治,可还是没能救活,于是万分自责,刚回来便去查询医典和祖传的手记。二位去得不是时候。”
“哦。他也看病啊。”东方麟道。
阿叶道:“这是当然。我们家世代行医,公子的医术也很好,只不过经常外出,所以平日里都是夫人坐诊。”
三人沿着昨晚走过的路径一路走去。天气晴朗,草木芳香,甚为惬意。东方麟打量着布置清雅却无比空旷的园子,问道:“贵府这么大的房子,为何人丁如此稀少?”阿叶道:“公子远道而来,想必不知道。这园子是我家公子几年前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夫人不愿雇佣新的人手,才这么空旷。”
东方麟好奇道:“此话怎讲?难道贵府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阿叶道:“不瞒公子,这本是司马家的旧宅。可是老庄主先天有疾,很早便去世了,公子的生母也去得早,留下夫人和公子相依为命。夫人宅心仁厚,不论贫富贵贱,只要求上门来必定尽力医治,倘若人家穷困,付不起诊费,夫人非但免费为人医治,且贴钱为人买药。时日一久,渐渐入不敷出。附近有个豪强恶霸早就窥视这个宅子,欺负夫人和公子孤儿**,见司马家家道中落,便把这个宅子强买了去。当时公子还小,遗传了他父亲的身子,也是体弱多病,夫人试遍各种药材仍旧没有办法。后来,一次机缘巧合,少林寺的方丈外出云游路过,得知此事,感念夫人的善良,主动提出带公子回少林寺试为医治。不知怎的,去少林寺住了一年后,公子的宿疾便好了,而且方丈还传授其武功。十几岁的时候公子已经是洛阳一带的一流高手,可方丈却不肯再授其更为高深的武功。当时有个挂单在少林寺的番僧,武功非凡,又对公子极为欣赏。公子不顾夫人反对,拜了那番僧为师,随他远赴朵甘都司。这一走就是七八年,音讯全无。后来有一天忽然回来了,还带回了上万两的白银。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从那个恶霸手里把老宅买了回来,也不知他干了什么,那恶霸一家连夜便逃走了。不久后,洛阳方圆几十里,凡是得罪过夫人的全都跑了个干净。”
东方麟心中甚感稀奇,问道:“那你们可知他哪里得来那么多银子?”
阿叶摇头道:“连夫人也不知道。公子从来不说。”转而又道:“我是看着公子长大的,他就是脾气怪些,若是言语得罪了二位,还请见谅。”
东方麟笑道:“多谢大姐关照。”
不知不觉,沿着鹅卵石小径,已经来到昨夜造访过的院子前面,隔着花墙看见里头有好多枫树,亭台水榭隐约可见,院门半掩。走到门口,阿叶道:“我就不进去了。公子请二位在水边的亭子里共进早餐,我这就去厨房拿饭食。”
谢过阿叶,二人轻轻地推门而入,霎时间眼前一亮。只见满园的红枫好似云霞一般,倒映在园子中央大池塘的水面上,在阳光下如同夕照般明艳。二人踏着满地的枫叶向池塘边一座探向水面的亭子走去。透过枫树的枝丫,看见亭子里站着一身白衣的司马辛正在喂鱼。
二人拾级而上,来到亭中。司马辛回过头来,道:“素闻你们东方镖局号称天下第一镖局,林小哥不会只是个送信的吧。”
东方麟正色道:“在下是南京总局的副总镖头。亲自前来恭请公子出马,可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