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辛点头微笑道:“原来是东方家的小姐,失敬。回头告诉你父亲,什么事都靠你来解决,若被别人知道,会有失你家的颜面。”
东方麟一脸怒色道:“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还有,别乱叫人。”
这时房通宝端着一碗茶走了进来。司马辛道:“你去吧。好好照顾林小哥下山。”东方麟压着一肚子怒火,抱起宝物就往外走。耳后传来司马辛放肆的笑声。东方麟恨不得回过头去给他一拳。
三人下山又来到了青菜地,东方麟和无为只见房通宝径直往菜地里走去,很纳闷,不是有个什么“狭路”阵么?东方麟在后头道:“房秀才,司马辛说你这菜地里布了个‘狭路’阵,不是吗?”房通宝回过头来,一脸疑惑道:“什么阵?这就是片菜地呀。”
东方麟一听,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原来如此!难怪司马辛总是有事没事盯着自己瞧,还胡编个“青菜阵”出来,原来早就怀疑她是个女子。一想到他居然还说要背她过去,东方麟怒火中烧,心中狠狠道:司马辛你等着瞧!
回到登封县城,东方麟和无为协同梁镖头和十多个镖师连日快马将两件宝物安然送到了太原马家庄,将这笔差事了结。而后梁镖头回南京复命,东方麟和无为决定在回京城之前四处散散心。神偷门的事让东方麟觉得身心疲惫,好不容易将宝物夺回,马家少爷感激万分,东方麟还是闷闷不乐。东方家的赫赫名声,却不及一个司马辛。一想到司马辛那副目中无人,戏谑嘲弄的表情,她就来气。自从上京城以来,这回倒还是头一遭出门,于是事了后,两人便一路东行来到了山东孔子故里。时值初冬,泰山上已下了小雪,雾凇沧然,游人绝迹,但却是难得好景,一时兴起,便在泰山上小住了一阵,回到京城已是腊月初三。
进京的那天傍晚很冷,灰暗的天空微微的飘着些小雪,沿街百姓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店家都挂上了厚厚的棉帘子。这年的冬天真是不寻常的冷!虽说瑞雪兆丰年,农民高兴了,可城里人老大不愿意,只有木炭店老板每天喜滋滋地看着顾客盈门,生意兴隆。东方麟和无为两人并骑进了崇文门。东方麟向冻得冰凉的双手哈了几口气,对无为道:“我饿了。前面娘娘庙那条街上有家羊肉馆子很不错的,我们就在那儿先吃了饭再回去吧。”无为此时也饿了,欣然同意。
东方麟说的那家饭馆叫做永新楼,是京城中小有名气的饭馆,以羊肉出名,天冷时生意尤其的好。二人进去时,楼上刚空出来一张桌子,两人立刻占了座位,叫了一个葱烧羊腩,一笼羊肉包,一盘炒冬笋,两份扁食。小二先端上了两碗八宝茶,不多时几样菜一齐上桌,香味扑鼻,二人低头大块朵颐。
这时小二忽然跑过来,面带歉意地向二人道:“二位,不好意思,又来了二位公子非要在这里吃饭,小店已经客满了,不知二位可否匀两个位子出来?”东方麟一皱眉头,向小二指着的两个人望去,一看居然是段云义和另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连忙面带微笑道:“不妨。请他们过来吧。”段云义早就看见了东方麟和无为,上前来抱拳道:“真巧,又见面了。”东方麟道:“请坐。”
段云义和那少年靠着窗户坐了下来,叫了一大份涮羊肉和两个蔬菜。段云义向无为道:“上次会面匆忙,还未请教这位公子的大名。”东方麟立刻在桌子下面轻轻地踢了一下无为,无为会意,面带微笑道:“在下上官静,来自崖州上官世家。”段云义一愣,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上官世家,不过远在琼崖,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便点头道:“久仰。”东方麟看着段云义身边的少年问道:“这位公子是……?”那少年稚气未脱,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田文孝。这次和段师叔来京城查探西海盟杀手的行踪。”段云义立即白了他一眼,道:“不要口没遮拦,小心人多耳杂。”东方麟看在眼里,笑道:“这位田少侠心直口快,段兄莫要责怪。”那少年听见东方麟称他“少侠”,一张挺俊俏的脸上即刻展现出明亮的笑容。
东方麟问道:“我为镖局的事情错过了密云堡主的集会,段兄可否将近来的事告知一二?”
段云义道:“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全告诉你也不妨。西海盟杀手下手凶残,王家庄和连家堡上上下下共几十口人,除了女人和小孩,一个男人也不放过。不过幸好连家堡有一个人趁着混乱躲到了一口枯井里,幸免遇难。据那人讲,杀手的头目姓祁,是个高瘦的老者。杀人的是两名青年,武功之高令人胆寒。所以各门派在李堡主的带领下在直隶一带暗中探查,发现可疑人最近常在京城出没,所以我和文孝才来京城,希望能够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东方麟见这两人不太像来吃饭的样子,心想难不成是借这个窗口来盯梢的。她明白武林中人忌讳将自己的行踪完全透露给他人,于是也不计较。几个人闲聊了好一会儿,只见段云义时不时地朝窗外瞄两眼。东方麟觉得好奇,永新楼对面是一家不太大的钱庄,不知他看的是否是那里。忽然,段云义眼角带过窗户,转头对东方麟和无为道:“二位慢用,我们有事要先告辞了。”说罢起身在桌子上放了些钱,便和田文孝一同下楼而去。东方麟立刻从窗户口探出头去,只见不一会儿从钱庄里出来一名高高瘦瘦的老者,跨上一匹马像正阳门方向而去。瞥见那老者的脸,东方麟心中忽然一怔,头脑中立刻回想起三年前初遇丘胤明的时候曾经见到过的那个来历不明的老者,好像名叫祁慕田!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