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一窝狼的老九是迷魂狼,她的真名叫杨香香,在云南的大理,有个叫茶花乡响水村的地方,便是她的出生地。
她父亲是一个马帮的保镖镖头,在茶马古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人品不错,武功也不错。杨香香自小便喜欢耍刀弄枪,跟着父亲学艺,因此,到了十几岁,功夫已颇有几分火候了,一两个壮年汉子近不了她身。
她天生丽质,肤色白嫩,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男人见了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都会着迷,等到她长到十四、五岁时,胸部便高高的隆起了,腰肢却依旧纤细婀娜,双腿修长美丽,还有个让男人想入非非的翘臀,一颦一笑,仪态万方,美丽得象个妖姬。
十五岁那年,父亲在马帮保镖中,不幸遭遇响马过山虎袭击,终因寡不敌众身亡。办了丧事后,不久,母亲带着弟弟改了嫁,她寄养在叔父家。一个充满欢笑的家,就这样散了。
她爱父亲,父亲是一个英俊的男子汉,仁厚温和,从未打过她骂过她,和弟弟发生争执,父亲总是护着她,也许由于父亲的宠爱,她的性格从小就非常任性娇纵。在她心目中,父亲就象一棵参天大树,在这棵大树下,她的童年生活充满快乐与欢笑。
大树豁喇喇倒了,从此,她的天空布满了阴霾。她恨,她天天想为父亲报仇。
终于,在当年的四月十三日,那是傣族泼水节的头一天,她扮成了傣族姑娘,在大理城南门广场上,人山人海,泼水节的狂欢嬉水活动正在热烈进行,她看见过山虎和他的那帮子狐朋狗友,正和一群姑娘在嘻戏打闹。
杨香香娉娉婷婷地走了过去,一个热辣辣的电眼,便把傻傻的过山虎勾上了,她走几步,一回首,过山虎眯着色眼,也跟着她走几步,她丢个秋波,格格一笑,过山虎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心头别别乱跳。
过山虎道:“哇,仙女妹子呀,你慢些个走。”
她脆生生的应道:“好啊,阿哥,妹子等你呢。”
她格格娇笑,回身将一盆清水泼向过山虎,过山虎全身水淋淋的,一个劲儿傻笑,他抹着脸上的水,道:“哇,够味,阿哥就喜欢这样的辣妹子。”
杨香香格格娇笑,花枝儿乱颤,看得过山虎眼睛发直,心头发痒,骨头发酥,他能听到血液在太阳穴旁的血管里突突突的流动声,那话儿鼓胀得几乎要迈不开步子了。
过山虎象野兽似的嗷一声大吼,红着眼睛,脖子上腚着青筋,扑了上去,一把将杨香香抱起,扛在肩上,钻进了芭蕉林。
那夜,过山虎好开心呀,喝了好多好多含有蒙汗药的米酒,搂着这美丽泼辣的妖姬,睡着了。
第二天,将近中午,手下的土匪见老大久睡不醒,大着胆子,悄悄推开竹楼的门,见过山虎身中七刀,躺在血泊中,那七刀全扎在致命处,尸体已经僵硬,早已没了气息,胸口还插着把直没至柄的带血的匕首。
杨香香掠走了过山虎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连夜骑着过山虎的马,跑了。
那个傣族姑娘是谁,没有人知道,就是有人知道,也不会告诉响马,那些响马汉子,平时干的坏事太多了。过山虎的横死,让许多白族的傣族的水族的汉族的老乡奔走相告,大喜过望。
其实,杨香香根本就不是傣族人,她是汉族人。
响马们风风火火折腾了一阵子,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过山虎的仇人实在太多了,有杀人动机,想要他命的人,数不胜数,这可怎么查。最后,响马们只有不了了之。
尽管如此,杨香香在大理是呆不住了,她改名换姓,远走高飞了。
她这一走,就到了九省通衢的武汉。
武汉向来是藏龙卧虎之地,市井繁华。为了不惹麻烦,杨香香扮成了一个男孩,穿上件宽大长衫,脸上抹一把锅灰,就去江沿上闲逛。
在长江南岸的一个小酒店里,一个人叫了几个菜,喝酒赏景,十分快活。临走时,酒钱只需三钱银子,她却因没有散碎银子,从怀中取出一锭一两的纹银,放在桌上,走人了。
店小二自然很高兴,想不到这个脏兮兮的小子,竟如此有钱,如此慷慨。
杨香香的举动,被坐在一角的两个做没本钱生意的惯盗瞅见了,一个叫秦歪嘴,粗壮如牛,一个叫黄鼠狼,瘦长如竹杆,而且,黄鼠狼原先就是扒窃出身,眼睛最尖,他见那小子怀里鼓鼓囊囊的,知道有货,就跟秦歪嘴使个眼色,跟了上去。
当杨香香来到一条僻静巷子时,黄鼠狼一拍她肩膀,杨香香吃了一惊,回头看时,已经晚了,黄鼠狼将一块浸透麻药的布巾,将她的口鼻一捂,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歪嘴赶来一辆驴车,黄鼠狼抱着杨香香钻进了车内。秦歪嘴赶着车,来到城外的一片林子里。
黄鼠狼抱着杨香香下了驴车,对秦歪嘴道:“老大,这回咱俩捡着了,这小子原来是个女娃子,脸上擦的是锅灰,还贼他妈的俊,怀里还藏着不少的金银珠宝。咱哥俩可是人财两得啊。”
杨香香的脸已被黄鼠狼擦得干干净净,或者说,舔得干干净净了,出落得果然鲜活美丽。
杨香香已经醒了,可麻药还未散尽,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道:“两位大哥,金银财宝你们拿去吧,求两位大哥不要伤害我。”
黄鼠狼道:“我哥俩可是什么都要,既要金银,也要你的人,谁那么傻呀,到嘴的天鹅肉,不去动一动。”他对秦歪嘴道:“老大,是你先上呢,还是我先上?”
秦歪嘴道:“你懂不懂规矩,当然是老大先上了,况且,你小子没那么老实,在车上已经做过手脚了,那姑娘已不是头口水了,早成了回锅肉了,怪不得,刚才驴车颠得那么古怪。”
黄鼠狼笑歪了腰,道:“老大,看你说的,动手动脚倒是有的,其它确实没有,我是个高个子,小驴车里要干起那个来,不是要把臭脚丫露出来了吗?姑娘还是头口水,老大,我保证。”
秦歪嘴正要解衣宽带时,林子里走出条高大结实的汉子来,三十出头年纪,饱经风霜的脸,薄薄的嘴唇,他喝道:“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奸民女。”
秦歪嘴、黄鼠狼吓了一跳,两人跳在一旁,各自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见只有一人,顿时松了口气,秦歪嘴道:“小子,祸水多为强出头,少管闲事!滚,不然,老子攮死你。”
那汉子也不言语,跨上一步,突然出手,一招叶底偷桃,一掌拍在秦歪嘴胁下,只听得肋骨格格两声作响,人便斜飞了出去;那黄鼠狼从一侧持匕首刺来,汉子象是全然未觉,却腾身而起,一式腾空摆莲,一脚踢中黄鼠狼脸面,黄鼠狼啊哟一声,满脸鼻血,扶着脖子倒地。
杨香香看得真切,喝彩道:“好帅的身手。”
秦歪嘴、黄鼠狼钱也不要了,人也不要了,一个扶着歪脖,一个扶着肋骨,跌跌撞撞地跑了。
汉子道:“姑娘没事么?”
杨香香生怕汉子走了,道:“怎么没事,有事,刚才,那两个坏蛋使了麻药,我起不来了。”
汉子道:“姑娘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家。”
杨香香道:“我没家,住在客栈。”
汉子道:“那我送姑娘去客栈。”
杨香香道:“谢谢大哥。”
汉子将杨香香抱上驴车,问明了客栈地点,赶车就走。到了客栈,杨香香拉着汉子的手不放,道:“进房坐一会儿。”
汉子笑道:“那就不了。”
杨香香想,这人一走,就会永远消失在人海里,我不能让他走,他就是我想找的人,就是我想要的人。她道:“大哥,就坐一小会儿,你怕啥呀,还怕我?”
汉子道:“哪能呢。行,那就坐一小会儿。”
杨香香始终拉着他的手,店伙见了,以为汉子是他丈夫。她觉得汉子的手修长结实温暖,指根有几颗茧子,就象父亲的手一般亲切。
两人在房内坐着,杨香香为汉子沏上茶。问道:“大哥是武汉人?”
汉子捻着自己的手指,道:“是。”
杨香香道:“嫂子肯定又美丽又贤惠吧。”
汉子看着自己的手,道:“是。”
杨香香觉得汉子真有些怕自己,觉得好笑,她还没遇见过这样的男子,大多男子见了她,会一眼一眼地看,有些眼睛里会发出幽光,有些眼睛会异样,有些眼睛会发直,而汉子却不是,大概男子有问题吧,她道:“大哥是做啥生意的?”
汉子站起来要走,他的脸撑红了,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杨香香挡在他身前,手一拦,道:“你不能走。”
汉子诧异道:“为什么?”
杨香香刹时双眼饱含泪水,道:“难道我有那么丑,那么可厌么,大哥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汉子叹道:“哎,说到哪儿去了,你太美了,老实告诉你,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难得做一回好事,想为儿孙积积德,不要到头来却被你认为我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那不是亏死了么。”
杨香香芳心大喜,她嘤咛一声,豁啦啦,撕开自己的外衣,一个活色生香的少女裸体,呈现在汉子面前。
汉子的眼睛直了,伸开颤抖着的手臂,突然,一把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
折腾了好半天,烟消云散后,俩人躺在床上聊天。
杨香香道:“我姓杨,叫杨香香。大哥,你叫啥?”
汉子道:“我姓曹,叫曹阿元,江湖上有个外号,叫‘鬼头鳄’”
杨香香格格笑道:“人长得挺帅,外号好难听,怎么给了那样一个外号?”
曹阿元道:“大概,因为我鬼点子多吧。”
杨香香道:“反过来说,就是聪明的意思。”
曹阿元道:“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