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柱见过那两个葫芦,面色顿时大变,道:“想不到漠北双煞也来搅这趟浑水!”楚云问道:“怎么说?”史铁柱道:“这两个葫芦,我十余年前在漠北双煞的腰间见过。不知此人与漠北双煞有何关联?漠北双煞以硬气功见长,霹雳开山掌乃是他们成名的绝技。此人显然是以暗器见长,而且刚刚他身法轻灵,不象是学硬气功的。”说到这里,史铁柱以右手手指轻轻拈起一根银针,反复端详,皱眉道:“这银针,看上去倒极像芳儿姑娘使过的。”说话间,他可能喘气之间牵动了伤口,神色越发委顿。对着帮内弟兄道:“快请苗先生过来。那暗器有毒!”一时有人应诺前去。楚云上前细看他的伤处,发现他的腰间一块青紫,中间可见一点极细的针眼,那针眼已然发黑。不由骇然。自那人对史铁柱偷袭至此,前后不过半个时辰,但是史铁柱显然已经中毒不浅。“让老夫瞧瞧,是何种毒伤了帮主?”一道和蔼的老者声音响起,却是苗先生到了。楚云连忙让过一边。抬眼看向来人,却见对方乃是一个清瘦的老者,头戴方巾,身着青布长衫,自有一股文气,若不是早知道此人身份,楚云八成当他是个文士,万想不到他会是这飞龙帮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帮中子弟显然也都对他执礼甚恭。全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苗先生看过伤口,却是眉头深锁,先点住了史铁柱身上的数处大穴,道:“此毒非同小可。似乎有些像当年玉面观音凤飞飞的无影神针之毒。”此话一出,史铁柱的脸色更是大变,问道:“凤飞飞?无影神针其毒无比,中者莫不即刻毒发身亡。老夫中毒已然过了半个时辰,如何此时?”不待他说完,“帮主之前可曾服过什么药物?刚刚是否催动真气?”苗先生抚须问道。史铁柱道:“是了,我刚刚服过一粒碧莲丹。”“哦?”苗先生闻言面有喜色,道:“碧莲丹乃是疗伤神药,而且也有解毒的功效。不过这解毒的功能不如疗伤的功效那般广为人知。既然帮主已经服过碧莲丹,我想再配上几剂汤药,解此毒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他说着又摇了摇头,神色颇为惋惜。“不过什么?”史铁柱忙问道。苗先生道:“说来帮主必然难受,不过帮主今后不可再使用武功,不得催动真气。”史铁柱叹了口气,道:“那岂非是苟且偷生?废了武功,史某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行走?”苗先生闻言也是叹息。须臾方慢吞吞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彻底解毒。只是此事极为棘手,恐怕眼下难以办到。”说罢看了楚云一眼,若有所思。史铁柱道:“有何办法?”楚云也连忙问道:“不管如何棘手,只要是个办法,总应该去试上一试。楚某虽然不才,若能为史帮主稍尽绵力,也必当效劳。”听得楚云此言,苗先生微微一笑,道:“此法风险极大,楚少侠果然愿意一试?”楚云道:“先生请讲。楚某在所不辞!”见楚云如此慷慨,史铁柱由不得满脸感激,道:“不敢劳动楚少侠。若是风险太大,楚少侠还是不去为妙。”楚云道:“帮主说哪里话来,你我虽然相交不久,但我早就听说帮主是条好汉。况且有帮主赠丹之情在先,楚某如果不敢去,岂非那无义小人。苗先生还是快快说来。”苗先生道:“若是可以找到凤飞飞本人或者她的亲传弟子,自然可以问她们要到无影神针的解药。只是凤飞飞十余年前已然音讯全无,而她的传人,据说正在归云山庄。此刻楚少侠前往归云山庄,无疑是羊入虎口。”楚云道:“怎么讲?”苗先生道:“楚少侠身怀的巨宝飞龙剑,乃是天龙教的镇教之宝。归云山庄的主人乃是天龙教的护教兼代教主,本身便在打听飞龙剑的下落。此刻楚少侠带剑前往,岂非送上门去?再加凤飞飞与我帮素有不睦,她的传人在西湖又与史公子有了不小的误会。楚少侠前往要解药,只怕那姑娘未必肯给。而且无影神针极为诡异,楚公子光凭飞龙剑,未必能对付得了,何况以一敌二,希望更是渺茫。”楚云道:“前辈有所不知。那凤飞飞的传人,如果楚云没有猜错,应该是楚某西湖救起的芳儿姑娘。芳儿姑娘和楚某有一面之缘,相救之情,想来应该不至拒楚某于千里之外。而那余护教,若无理据,也应无法强行夺了楚某的剑去。无论如何,楚某决定前去试上一试!”说到这里,苗先生微微颌首,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楚少侠了!”楚云道:“不敢当,楚某这就动身!”说罢向史铁柱,苗先生一抱拳,就要出门而去。史铁柱道:“楚少侠慢走,不如带上几个我帮兄弟,也好有个照应。”楚云道:“多谢帮主美意,此行楚某一人足矣。人多易生误会,反为不美。”史铁柱这才作罢。楚云于是出门,前往归云山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