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柳依冉便醒了,只因今日要进宫面圣。古时上早朝其实真是件痛苦的事,朝臣们每日3—5时就要在朝堂前等候,这里相对有那么点人性化,但也耽误不得。早早起身,已有丫头在一边候着,伺候她梳洗。
翻了翻随带衣物,终是挑了件火红的纱裙,本想低调穿素,转念一想进宫面圣是件大事,且此次赈灾功德圆满,穿红喜庆,也有来年红红火火之征兆。在柳依冉授意下,小丫头给她梳了个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发髻,一切打点妥当,在小丫头的带领下出了府,独孤冥已于马车前等候。
“冉冉很适合红色。”独孤冥丝毫不掩眼里的惊艳,开口赞道。
“我也这么觉得。”柳依冉毫不谦虚接话,扫了他一眼,搭上他的手,“你也不赖。”
“困就先睡一会,这一大早的我都犯困呢!”见柳依冉打了个呵欠,拍拍肩头示意她靠过来。
“不睡还好,真睡了等下睡眼惺忪的不是冒犯龙颜?”柳依冉挑开车帘吹吹凉风醒神,“怎么你也犯困,不是该习惯了么?”
“冉冉有所不知,我非朝廷官员,只是有个王爷的名头,不用日日上朝,除非遇着大事才会去朝堂,平日里只无事给父皇请请安,无须这么早的。”再说了他以逍遥著称,又怎会无端给自己揽事。
“其他王爷也这样?”这和她所想的确有出入。
“可以这么说,像我们这样的只是封了亲王而已,并未有差事在身。”独孤冥耐心解释,顿了顿又说,“不过父皇倒是提过,是时候让我们学学朝堂之事,身为皇室子弟应心怀天下。”
听独孤冥这么一说,这制度倒是和清朝相似,只是这皇帝挺有意思,看这天朔皇朝的成年皇子也不少,竟都只是给他们个王爷的头衔而已,观察期是不是太长了?
“对了,一会你需在殿外候旨,等父皇宣召方可入内。”
“恩,我知道了。”
马车渐缓,于宫门口停住,二人下了车,又分坐两顶软轿才进得下一道宫门。
一路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几重门,昏昏欲睡的柳依冉终于在宫人的招呼下下了轿,还真是应了那句:侯门一入深似海。
但见那三三两两的官员聚在一起,见着二人不由议论开来。柳依冉站在独孤冥身旁不语,对于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只细细观察了下形势。
看他们虽是几人小聚,却不难看出派系。以独孤傲冥和独孤傲为首分列两旁,就好似中间是那道楚河汉界的鸿沟,绝不越雷池半步,真所谓泾渭分明。这明里都分得如此清楚,可想这朝堂之争了。
“柳…看本王这脑子,如今当叫你郡主才是。”独孤傲步上前来和柳依冉打了个招呼,“不知郡主昨日可睡得安好?这一大早的入宫着实难为你了。”
“谢王爷关心,依依一切安好,倒是王爷一路辛苦了。赈灾期间劳心劳力,如今回京还一刻不闲前来早朝,依依敬佩不已。”柳依冉说着福了福身,尽了礼数。
“郡主说笑了,本王奉旨行事,只是尽了臣子的责任,为民谋福乃是义不容辞,又哪有辛苦一说。倒是你龙翔山庄鼎立相助,让人感动之余又心生敬意呀!”
看这话说的,谦虚有礼,三言两语又把龙翔山庄抬高一阶,这叫人不注意都难呀。柳依冉正欲答话,内侍太监上朝之声已传来,只好作罢,随着队伍向大殿走去。当然了,她自然还得在殿外听宣,那就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