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这便是你的计划?”南宫逐风看着柳依冉递来的计划书眉头直皱。
是,他不否认这份计划书做得相当详尽,也可以预见建成后的效果。可建造赌坊妓院不是玷污了恶人谷这么个仙境似的地儿,还嫌这里不够臭名远扬吗?想着又将计划书转递给了苏唯青。
“怎么大当家的这是觉得本姑娘的想法俗不可耐?”柳依冉指尖在腿上有节奏地敲打,好整以暇,“同样是赚钱的点子,你不觉得咱这做法比较高雅?”
“区区不才,当真不知这妓院赌坊有何高雅之处。”他怎么不知皮肉买卖是为高雅?
“哦?那大当家是觉得自己能超脱红尘之外?”那不是人,是仙。柳依冉笑得有些讽刺,“既然身处红尘,又如何能免俗?谁敢说自己不食人间烟火?你、你、还是你?连神仙都有打盹放屁的时候,大当家的你说俗也不俗?”
“噗…”南宫逐风入口的茶水被这不雅之话给惊得喷了出来,指着柳依冉你了半天,忽地笑出声来,“你平时都这么说话的?”
“那得看对谁了。”柳依冉老神在在饮了口茶,轻飘飘吐出一句气死人的话,引得众人嗤笑连连。
“天上人间高级会所?”苏唯青出声了,什么是高级会所他没听过,无非是个名头,可以不用在意,不过这计划书里的东西若真造出来了,想必是令人神往,“郡主这是意在天朔皇朝的上流人群吧。”
不得不说着苏唯青是个头脑极其聪明的人,能从柳依冉的计划书里看出她的意图,这人真是个妙人啊。
“二当家好眼力、好头脑。”柳依冉对着苏唯青竖起了拇指,有明白人在话就好说了,“销金窟可不是一般穷苦大众消遣的地,终其一生也只能勒紧了裤带为生计发愁奔波,又如何风花雪月?饱暖思淫欲,只有物质生活好了才会追求更高层面的东西。我说过,咱要让那些为富不仁的商人、贪赃枉法的官员心甘情愿把银子给吐出来。所以咱不能偷、不能抢,天下之大,偷得过来,抢得过来吗?”
“南宫逐风,你还别瞧不起青楼赌坊这样的行当,试问如果不是人们填不满的贪念和*,又如何衍生得出这些?存在即有理。这是社会现象,不是人力可以轻易改变,既然改变不了,为何不加以利用?”柳依冉抬眼望去,见南宫逐风正低头沉思,又说了,“生活生活,无非是生下来、活下去,可如何活下去却大有门道。有的人,辛勤劳作一生只为温饱;有的人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怕是草根树皮都嚼得甘之如饴,这仅仅是为了生存。他们累不累?累!可有的人高官厚禄还想着能加官进爵,想着如何敛财,想着子孙万代世袭而富甲一方。这些人累不累?也累!这些高目标要全都实现得花多大的心思,能不累吗?这些人不止是累,精神更是极度空虚。所以世人眼里视为不耻的地方就成了他们排解情绪、舒缓*的好去处。”
“而咱们的天上人间,看似寻常却走着不寻常的路。人都怕被人给说俗了,自然喜欢附庸风雅,照我的计划做,我保证雅俗共赏。届时只会让人趋之若鹜、乐不思蜀。”
“郡主一席话,苏某受益匪浅,计划书上的点子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可实施起来并不容易。别的暂且不说,即便是换了名称,依旧是人们厌弃的恶人谷。谁又愿意来呢?”
“这就要看你们了。”说到这里,柳依冉的重头戏要开唱了,“二当家,苏先生,叫声先生你当之无愧。先生才高八斗、思维敏捷、行事谨慎、说话更是滴水不漏,不去官场真真是可惜了。”
“先生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看着苏唯青欲言又止的样子,柳依冉可不想听他自嘲,她今天可是有备而来,“说先生适合官场,不仅因为你待人处事的态度,我最为看重的还是你的本心。你怀才不遇,空有一身抱负而无处得以施展,甚至是满腔热情终错付,所以你对朝廷寒心了。可寒心之余,更多的却是忧心吧?终归是天朔子民,谁不想自己的国家歌舞升平,百姓安居呢?先生既然忧国忧民,又怎甘于平凡,蜗居于此呢?”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苏唯青唏嘘感叹。
“矫情!”被柳依冉从药圃里拉来的风染之听了许久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先生且莫妄自菲薄,若真无心,又何必日日给孩子们授课?希望不灭,不妨争上一争。”柳依冉知苏唯青的忧虑,无非是科举制度的不完善、不公平,笑道,“要知道制度是死,人是活,事在人为。马上又到了三年一度的科考,先生只管前去应考。什么都不要想,只将你的见解应对试题便可。以先生之才,金榜题名当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