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里买菜的人多是老头老太太,忽然进来这样养眼的夫妻俩,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小伙子,我这才新鲜啊,来我这里买吧。”旁边一个中年人穿着旧棉大衣,一边搓着手,一边殷勤的招呼两人。
楚冰走过去,挑了一些新鲜的菜蔬,装进袋子里,一称,一百二十三块。
那买菜的说道:“呦,小姐,没零钱啊,反正您也不差钱,就这样吧?”说着,递过来七十五块钱,沈云澈给了他二百元。
“不行,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还有两块呢。”楚冰很讨厌这样的奸商,看人下菜。
那人不情愿的从兜里掏了两块钱递过来,嘴里还嘟囔着。
一个小孩儿跑过来,拽着他的裤脚说道:“爸爸,爸爸,我要卖糖葫芦。”
“去,一边儿呆着去。”那人粗鲁的把孩子拨拉到一边,“老子烦着呢,天天要钱,你哥哥念书就像无底洞,你还想吃糖葫芦?”
“哇——”,孩子放声大哭。
楚冰拉过那个孩子,递给他十块钱,摸着他的头说道:“拿这钱买糖葫芦去吧,不过,你要懂事,天天买零食可不对哦。”
“谢谢姐姐。”小孩接过钱,破涕为笑。
“不用谢。”楚冰站起身,挽着沈云澈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你呀,不就是两块钱吗,犯得着和他计较吗?”沈云澈无奈的说道。
“如果他那副贪图小利的态度,我就不让他找了,可他那个样子我就是看不惯。”楚冰瞟了眼买菜的,那人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儿子手中的十块钱。
许是懵了,她连两块钱都斤斤计较,怎么反而大方的赏了他儿子十块钱呢?
“澈,你没过过苦日子,可能体会不到那种缺钱时的无奈,人在穷途末路时,突然得来的一点钱都能让你吃顿饱饭。”楚冰有些黯然。
父亲出事那段日子,她就像丧家之犬,到处躲藏,忽然间像多了许多仇人一样,到处都有人在打探她的下落,有的想杀她,现在想来,更多的人想抓她。
她总觉得,父亲守着一个大秘密,那些人对他下手,也许是为了撬开他的嘴,可惜,他们失算了,所以把目标投到了楚冰身上。
当时,她以为石青云是她的救星,将她从贫民窟中找到,让她吃饱,穿暖,给她关怀,让她在最贫苦无助的时候得到关爱,那样的感觉,就像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忽然出现的一丝光明,她渴望它,想要把它牢牢抓住,谁知,竟是从一个阴谋堕入了另一个阴谋。
“别想了,我的肩膀永远给你依靠,这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让你幸福,再不会颠沛流离,再不会经历贫穷和困苦。”沈云澈怜惜的把楚冰揽在怀中。
从菜市场回家的路短短一截,沈云澈却饶了好大一圈,车子停在楚家的那座古宅前,那一次,楚冰一把火烧了它,没想到,在那片乌黑的废墟上,重新建起了一座院落,与以前的差不多。
“进去看看?”沈云澈努努嘴。
“这——”,楚冰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云澈。
“这里是楚老师的旧宅,前段时间,听说这里失了火,整个宅院化为灰烬,我便托人办了手续,重新批了土地,在这上面盖了一座院子,进去看看吧,也许不如从前的好。”沈云澈下了车,用钥匙打开大门上的锁。
双扇铜制大门推开,熟悉的景物呈现在眼前,那条蜿蜒的青石小路,一直延伸到父亲住的屋子前,青石做了仿旧处理,看起来不过比以前新了一点点。
沈云澈用钥匙打开了父亲的房门,熟悉的布局一如往昔,那张八仙桌,是明代的古董,父亲很喜欢,还有配套的一把椅子,放在那里,看起来古色古香。
眼前的八仙桌和椅子,与从前那套一模一样,楚冰惊讶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木质,样式,年代,几乎不差多少,父亲喜欢古董,她被熏陶着,懂得很多,眼前的这套桌椅,一定也是古董。
“这是我从一个台商手里买到的,应该和岳父从前的那套同年代,你看看,差别大吗?”沈云澈看出了楚冰眼底的疑惑,笑着解答。
“澈——”,楚冰喊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这座宅院,是她那世短暂而美好的回忆,一把火烧掉它,是不想让石青云继续玷污,其实,看着大火熊熊燃烧,她的心在滴血。
现在,沈云澈却有心的将它重新买下,还布置成了原来的样子,其实,就算这里的桌椅不是从前的样式,就冲着他的这份心,她也会感动不已的,现在,她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别急着感动,去你屋里看看。”沈云澈用指腹为她拭去眼泪,墨瞳中充满了希冀,这个小女人,在他面前从来就是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从没见她动过情,今天,他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了吧?
“嗯。”楚冰顺从的被他牵着手,往她住的那间屋子走去。
那是她的闺房,印象中,她不记得他来过,难道说,这里的布局也和以前一样?
推开门,她呆住了,这根本是他们别墅中的房间嘛,这里有两个人的印记,楚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按照以前的样子布置,只要看到那个熟悉的布置,她便会想起石青云墙上贴满的照片,还有那个凄凉的任他蹂躏的充气娃娃。
“在家里呆着腻的时候,咱们可以到这儿来住,这里有你童年美好的回忆。”沈云澈拉着她坐到床上,推到她,吻上她的唇。
“澈——”,楚冰娇羞的推拒着他,却架不住他热情的攻势,逐渐由被动变得主动,一场欢爱过后,天已经快黑了。
冬季天黑的早,看看时间,也就六点左右,两人整理好衣服,从楚宅出来,开车回了家。
“饿了吧?先休息会儿,我去做饭。”沈云澈脱了外衣,卷起衣袖进了厨房。
楚冰换了一身家居服,也跟了进去。
“晚上吃什么?”楚冰好奇的看着他熟练的跺着菜,不得不说,他的刀工好极了,菜切得十分匀,就像机器切好的一样。
“混沌,先跺点陷儿。”沈云澈一边忙活,一边回答。
“那我和面去。”和面楚冰拿手,那时候,父亲做饭,主炒菜,她则帮下手,或者焖米饭,或者和面。
“哦。”沈云澈狐疑的看着她的动作。
“怎么,不相信我?”沈云澈不悦的嘟着嘴,熟练的和好面,偏头看着他的动作。
世界上就有这样的男人,即便是下了厨房,做世界上最普通的事情,也难以遮掩他与生俱来的尊贵与气质,他雪白的衬衫卷的高高的,手中动作未停,鬓边一绺发丝垂了下来,一颤一颤的,给他增添了一些动态的美。
楚冰被他那种优雅搅得心有些乱,就像一滩平静的春水泛起了涟漪,偏偏当事人还未察觉到继续魅惑着她。
楚冰从面碗中取了一点干面,趁着他不注意,尽数抹在他那张俊朗无双的脸上,才让他的优雅带了稍稍的一些狼狈。
恰好,沈云澈忙完了手里的动作,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淘气包。”说完,也抓了一些面,抹在她的额上,脸蛋上,一时间,两人都成了花猫。
“讨厌,沈云澈,你竟敢还击,看我不收拾你。”楚冰又抹。
沈云澈躲闪,也伺机还手,厨房中热闹成一团,闹了好一会儿,这才停手,看看盆里的面,也醒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包混沌。
“等等。”楚冰阻止沈云澈擦掉脸上的面,转身跑了出去。
沈云澈愣怔着,一头雾水。
过了没一会儿,楚冰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机,调到照相上,将沈云澈拉到自己身边,对着两人的脸,“咔嚓”一下照了张相片。
相片中的两个人,一脸白面,却笑得异常灿烂。
很久以后,楚冰回想起来,总是在想,如果后来,对他多一些理解,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幸?然而,人生的路,从来没有如果,有些事,那是命中注定。
两人在家里呆了三天,这三天,他们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样,一起起床,锻炼,吃早点,聊天,看电视,斗嘴,最后窝到他们那张宽大的床上做他们爱做的事情。
第四天,墨离来了信儿,让她把黄金尽快送过去,并把他签好的合同送了过来。
沈云澈陪着楚冰去那片原始森林中取出黄金,用飞机送到墨离的手中,至于他怎么运到B国去,那就是他的本事了,不过,这样的小事似乎难不倒墨离。
这件事情做完后,两人重新回到枭狼基地,因为把目标锁定在薛凤身上,这一段时间,薛凤变得异常安静,特工基地每年都要进行大比武,把大家集中在一起,比赛各种技能,胜出者将会获得表彰。
作为新上任的女少尉,楚冰一直拢在沈云澈的光环中,有些队员背后自然议论,认为她是靠着脸蛋和婚姻走到这一职位,明服暗不服自然是有的。
楚冰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便是要强,越是难做的事情,便越执拗着去做,对于这次比武,她是想夺冠的。所以,平日里的训练便尤为重要。
其他项目还好,这次比武中居然有一项是爬杆,天知道,楚冰对这个项目有多抵触了,可是,要想拿到冠军,必须每一项都过硬。
因此,楚冰每天在训练场地待到很晚,几乎是废寝忘食的训练。
沈云澈回到基地后,手头的事务堆了一大堆,开始的几天,他忙着手里的事,想念楚冰的时候,就去训练场上看看她。
几天过去后,他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便想着去看看那小女人在干什么。
出了外面,这才发现天凉了,飘着雪,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这样恶劣的天气。
沈云澈皱皱眉头,难道那小女人还在训练吗?
军靴走在雪地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古朴单调的伴着他来到训练场,这个时候,大多数队员都在室内做器械训练,很少有人冒雪作业的。
远处,天地白茫茫一片,早已被积雪覆盖的操场上站着一抹单薄的身影,楚冰没有戴手套,戴着手套爬杆打滑,可铁杆实在太凉了,爬上一来回,她的身体带来的一点温柔,几秒钟便被寒风席卷走了,再摸上去,照样是沁骨的凉。
她捂了捂鼻尖,把双手放在唇上呵了口气,在原地跺了跺脚,准备继续,刚才测了下时间,还是有点慢,听说队里最快的那个队员的记录可比这个速度快很多。
沈云澈见那小女人把手放在铁杆上,打算继续爬,一时间火气腾腾往上窜,他一个箭步跨过去,把她从铁杆上拽下来,低斥道:“不要命了,这么冷的天。”
“我再爬几回,已经进步很多了呢。”楚冰笑了笑,白皙的脸蛋冻得通红,像两个香甜的苹果。
“不行,下次再练,再这样下去,你这一双手都得把指头冻掉了。”沈云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看着她通红的手指,一阵心疼。
急忙蹲下去,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在她通红的指头上搓来搓去。
“你干什么,好凉。”楚冰觉得手更冻了。
“不这样的话,你的手就得长满冻疮。”沈云澈霸道的抓着她的手,继续搓着,直到她的手被搓得麻木没有知觉,这才把她搂在怀中。用身上的军大衣裹着她,往办公室走去。
她的手果然是冻坏了,进了屋,好大一会儿没有知觉,有了知觉后,满手都痒痒的,还有些疼,她动了动手指,心里一阵懊恼。
“来,上点药。”沈云澈从里屋拿出药箱,把治疗冻伤的药给她受伤冻着的地方抹了一遍,用俯下身,用嘴吹了吹,看着紫红色渐渐褪去,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喂,澈,好了吗?”楚冰问道。
“嗯,比刚才好多了。”沈云澈挨着她坐下,伸出手,一颗颗解开她外衣的扣子,露出里面崭新的军装。
“报告首长,我待会儿还要去练爬杆。”穿着军装的小萝莉英姿飒爽的站在他面前。
“爬杆,好啊,这个创意很不错。”沈云澈饶有兴致的开始解她军衣的衣扣。
“我要去爬杆?”楚冰急了。
“我这根现成的杆你随便爬,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沈云澈无耻的说道。
晕倒。
楚冰觉得,沈云澈这只大尾巴狼,自从开了荤,便愈来愈会耍流氓,偏偏,她还就喜欢这一口。
沈云澈轻车熟路的剥了楚冰的衣服,看到她像刚剥开壳的鸡蛋一样,柔滑白皙,心中的渴望愈加激烈。
分开她的腿,却发现两腿中间伤的很严重,原来,刚才爬杆爬的时间太长了,纵然垫着厚厚的裤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擦破了皮。
训练的时候,伤处被摩擦的近乎麻木,那时还没有觉察出什么,现在,她却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
“咝——,疼。”沈云澈一碰触,她便倒吸着凉气喊疼。
“刚才不是很能吗?”沈云澈又气又心疼,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药箱,取了伤药,细心的涂抹在她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的感觉有效的止住了疼痛。
忍了好一会儿,沈云澈才喘着粗气说道:“冰,可以吗?我小心点。”
“嗯。”楚冰娇嗔的瞥了他一眼,她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最不能忍。等两人从床上气喘吁吁的爬起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沈云澈出外面几分钟,回来时,从食堂打了饭,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楚冰总是腿软的走不了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宝贝,吃饭吧,有你爱吃的香酥虾,还有糖醋里脊,哦,还有汤,汤的营养最足了,用来补充体力最好。”沈云澈把小饭桌放到床上,把饭菜摆在楚冰面前。
楚冰翻了翻白眼,水眸从饭菜上扫了过去,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下午练习了那么久,回来又被这只狼折腾了遍,这个时候,想不吃饭都不成啊。
沈云澈一边将她爱吃的菜堆在她的碗里,一边温柔的说道:“冰,好喜欢你这个样子,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好不好?”
“好啊,不过,别指望我会伺候你。”楚冰忽然觉得,有个沈云澈这样的男人也不错,出门时,拉在身边赚面子,在她见过的人里,长着他这样绝色的很少,华少秋算一个,却有些女人的妖娆,沈云澈长的绝色,身上还有男子汉的阳刚之气。
回家嘛,饿了,他把饭菜端到面前,还净挑着她爱吃的摆弄,晚上,把你撩拨伺候的欲仙欲死,这样的日子,过着还真是舒服呢。
楚冰想,她怕是被沈云澈惯坏了。
沈云澈笑着,很甜蜜,这是楚冰第一次正面回应他的要求,他想,只要他继续努力,就一定可以赢得她的心,一定会的。
本来,两人说好了在家呆着,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沈云澈忽然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色就变了,他匆匆穿好衣服,在楚冰额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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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出了点事,回来再和你解释,现在,我必须出去一下。”沈云澈幽深的凤眸中掠过一抹歉意。
“没关系,你不回来,我正好清净。”楚冰半开玩笑半认真。
“你个小没良心的,嫌我烦是吧?”沈云澈轻笑出声,修长的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轻轻的,像挠痒痒一样。
“是啊,是啊,你很烦啊,快走吧。”楚冰把他推出门,把门从里面反锁着。
宽敞的屋子,因为有两个人生活的身影,显得温馨甜蜜,一点都不觉得冷清,现在,就剩下了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人,习惯是可怕的,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突然形单影只了,寂寞便袭上心头,让人无所适从。
楚冰撇撇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里面正好播着一个综艺节目,不知为何,她看着那些穿着束腰风衣,腿裹得像圆规一样的男生心里很别扭。
这样阴柔的男生还能是男子汉吗?想到这里,脑海中又掠过沈云澈的身影,那样高大的,硬朗的,英姿飒爽的男子汉,在这个社会中,已经不多了吧。
她忽然觉得,最近对沈云澈的外形和内涵愈来愈满意,难道说,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被自己这种念头吓了一跳,说好了不动情的,绝对不能在沈云澈的温柔攻势下沦陷,她需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她关了电视,身上盖着一块薄毯假寐,忽然,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是沈云澈发的,看了短信的内容,她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起身上了楼,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开着沈云澈给她买的那辆法拉利跑车来到中心医院。
这家医院是A市最出名的医院,好多医学大腕都在这里,许多病人千里迢迢来到A市,就是为了让专家给瞧一瞧病。
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医院照样人多,有些人为了排到第二天的号,宁愿把褥子铺在地上,打地铺排队。
楚冰绕过排队的人,坐着电梯上了住院部,走廊里没有人,走过去时,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清脆的扣扣声。
按照手机短信的提示,沈云澈应该在302房间,那是一件特护病房。
楚冰在一层楼的中间找到了那间302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啜泣声,“哥哥,咱们没有血缘关系,病床上这个才是你的亲弟弟。”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
没有听到对方回应,女人接着说:“哥哥,我不是故意离开你的,我爱你,从小就爱你,因为逃不开兄妹血缘的桎梏,只好选择逃避,没想到,这几年,竟然让我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现在好了,哥哥,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爱你了,哥哥。”
楚冰皱皱眉头,猛的推开门,她想看看那女人一声声喊着的哥哥是不是沈云澈。
房里的两人同时回过头,女人的胳膊环在沈云澈的脖子上,很亲密,回头时,两人的脸蛋几乎也贴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冰挑眉,环臂站在那里,冷冷的瞪着沈云澈。
沈云澈沉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慌张,用力推开怀中的女人,伸手想要拉住楚冰。
“站住,沈云澈,我这个人有洁癖,你是干净的,我还可以勉强接受,如果被别的女人玷污了,对不起,我只能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你。”楚冰昂着头,高傲让她不能露出悲伤。
“你就是楚冰吧,我是沈云燕,从前是他的妹妹,不过,现在不是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就在刚刚,我们做了DNA化验。”沈云燕脸上漾出一抹红晕,娇羞无限的瞥了眼沈云澈,走到楚冰面前。
“是吗?”楚冰没有理她,直接问沈云澈。
沈云澈清润的脸上一片苦涩,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点了点头。
“那你决定和她在一起?”楚冰又问。
“不,冰,给我时间,来处理好云燕的事。”沈云澈急了,又迫近楚冰一步。
“那等你处理好了再说吧。”楚冰转身,决然离去,心中刚刚被融化的冰山一角,再次被冻得严严实实,也许,这就是男人,上一刻还对你甜甜蜜蜜,海誓山盟,下一刻,就能背着你幽会“妹妹”,哼,妹妹,好讽刺。
病房门在她身后重重的关闭,将沈云澈的视线无情的割断,那一声巨响,震得他心脏砰砰直跳,从来都遇事沉稳有度,不慌张的他,此刻心乱如麻。
他想追出去拉住楚冰,好好解释他和沈云燕的关系,纵然云燕不是他的亲妹妹,他和云燕也不可能,在他心底,永远都会把她当做妹妹看。
可是,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让他不得不停住脚。
“云燕,我再说一遍,我只是你哥哥,不管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都不可改变,刚才那是你嫂子,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一辈子都是,谁都无法替代。”沈云澈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失而复得妹妹,从前清纯可爱的女孩长大了,变得多了些他看不清的东西,又少了些曾经美好的品质。
“不,哥哥,我爱你,咱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沈云燕又是一个狼扑,就要扑到沈云澈的怀中,被沈云澈闪身躲开。
“云燕,现在不是小时候了,注意你的言行。”沈云澈心头憋着火,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在新疆故意引得他离开楚冰身边的红衣女子就是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那些背后势力有什么关系?
“不,哥哥。”沈云澈双手掩面,低声啜泣着。
沈云澈走到病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就像看到了他自己,不,那个男子比他更加俊美,不过,常年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体损耗的厉害,那具本该高大的身躯有些瘦弱,白皙的皮肤苍白没有光泽。
这是他的弟弟,居然是他的亲弟弟。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记住,我讨厌欺骗。”沈云澈给床上没有一点知觉的弟弟掖了掖被角,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弟弟的容貌,血缘天然的联系,让他在看到弟弟时,心里一阵阵抽痛。
他可怜的弟弟,究竟是谁做了这一切?
“哥哥——”,沈云澈脸上挂着泪珠,委屈的叫他,当看到他冷厉的眼神时,不禁打了个寒噤,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从前那个宠她爱她,把她护在掌心的哥哥不见了,眼前这个冰山一样的男人,绝对说得到做得到。
“说,我的耐心有限。”沈云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淡漠的看着沈云燕。
“哥——,好吧,我说。”沈云燕本来想坐到她的身边,拉着椅子的手动了一下,终是没有那个胆量,委屈的坐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
“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我明明出了车祸,不过,伤势不太严重,腿断了,晕了过去,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在一家医院中,像是特护病房,有个男人,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真容,他是化过妆的,我连他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都没弄清楚。”
沈云燕顿了顿,看到沈云澈若有所思的盯着床上的那位,柳眉不自禁拧在一起,撇撇嘴,忍着心中的不满,接着说。
“他为她付了医药费,可是,那个特护病房从来没有其他人进去过,除了一个贴身照顾我的护士,伤势快好的时候,那人问我,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我说,我是沈云燕,沈云澈的妹妹,有什么身世之谜?可是,那人听后大笑,他说我真可怜,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禁不住他的冷嘲热讽,我终于答应和他去了解一下,可是,自从住进病房,他就不准我和哥哥你联系,连我病好出院,也不准我给你打电话,我像是被囚禁了一样,说好听点,是和他去了解身世,说的不好听点,我不得不和他走,他随时会要了我的命。”沈云燕说着,神情凄楚,几欲落泪。
沈云澈冷峻的脸有些松动,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虽然对他用了些阴谋算计,但从前十几年共同的生活是抹灭不了的,不得不说,他还是对她很心软。
“后来,我就在R国见到了他,那时,他刚刚出了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把他养大的那对父母哭的死去活来。”
“知道吗?我做了DNA化验,证实是那对父母的亲生女儿,他们却没有亲生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只是很淡漠的接受了我。”
“从那时起,我就承担了照顾他的工作,在那里,我语言不通,没有钱,没有电话,只能日复一日的思念你,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哥哥,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想我吗?”沈云燕又哭了起来。
“在新疆是怎么回事?”沈云澈的眼神有一丝松动,语气微微缓和下来,一提到新疆楚冰遇险的那件事,他柔下来的眼神又变冷了。
“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那边不知为何同意我带着他回到华国,一回来,我就给他雇了特护,抽出身去打听了一下你的行踪,得知你去了新疆,便买了飞机票跟了过去,谁知,竟然看到你和楚冰亲密的样子。”楚冰怯生生的瞥了眼沈云澈,言语中的醋意很浓。
“所以呢?”沈云澈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卷翘,垂在眼睑上,睫毛上沾着泪珠,根本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所以,我就想站到你能看到的地方,试试你的反应。”
“那为什么见到我追你,你转身边跑?”沈云澈问。
“我,我不知该怎么和你解释我这些年的失踪。”沈云燕又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很是凄楚。
沈云澈的心很凉,他几乎可以肯定,沈云燕在撒谎,这么多年来的特工生涯,如果说连辨别谎话的能力都没有,他就白干了。
“好了,你在哪儿住?”沈云澈站起身,他有些着急,楚冰走出去有一会儿了,依着那小女人的决绝,这段时间,足够她躲到一个地方让他找不到。
“哥哥,我没有住的地方,去你那儿好吗?”沈云燕急忙拽住他的衣襟,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不行,我已经结婚了,你再住在那里,不方便。”沈云澈毫不犹豫的拒绝。
“哥哥,你让我去哪儿,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沈云燕又哭了起来。
“闭嘴。”沈云澈烦躁的低吼,他最讨厌女人哭,书上说女人哭的时候,梨花带雨,别有一番味道,可在他看来,那是麻烦,当然,除了楚冰,不过,楚冰从来也不哭。
“哥哥——”。
沈云澈在地上转了几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陈朗拨了个电话,大约十分钟后,陈朗神速赶到了医院,看到死而复生的沈云燕,嘴巴张得能够塞进一个核桃。
“陈朗,你好,好久不见。”沈云燕停了哭声,对着陈朗嫣然一笑,小时候,他们一起玩大,沈云燕可是他们几个的小尾巴,很粘人,也很可人疼。
“云,云燕,唉呀妈呀,你还真的活着啊。”陈朗绕着沈云燕转了几圈,一边感慨,一边观察了一下病房内的情形。
“老大,这是谁?”沈云燕和沈云澈都好好的站在地上,得病的自然不是他们,陈朗好奇的往床边走了走,蓦地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
“不用惊讶,那是我弟弟,亲弟弟。”沈云澈幽幽叹息道,这一晚上的经历,可以下一段传奇了,谁身上会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弟弟?别逗了,你不就云燕一个妹妹,哪儿来的弟弟?”陈朗以为沈云澈在开玩笑,不过,病床上的这位和沈云澈长的还真像。
“我不是哥哥的妹妹,这位才是,我们是从一出生便被掉包的。”沈云燕站在陈朗身边,一脸悲哀。
陈朗按着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这一晚上真是够折腾了,幸好,他的心脏足够强大,不然,准得被刺激的心脏病突发。
“陈朗,想办法给云燕安排个住处,我去找找楚冰。”沈云澈给了陈朗一记眼神,作为从小熟识的哥们来说,陈朗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哥哥,我跟你一起找嫂子去吧,我也很担心她。”沈云燕跟着沈云澈的脚步。
“喂,云燕,这个时候你就别瞎掺和了,越掺和越乱。”陈朗拽住沈云燕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云燕,快给我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云燕又急又气,却又不能反抗陈朗的“好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云澈离开病房。
沈云澈着急的飙着车,第一站赶回家中,虽然他觉得楚冰回家的可能性很小,开了门,上了楼,所有的东西一如以往放置,只有衣柜打开过。
卧室中有两个衣柜,分别放着两人的衣物,被打开过的是楚冰的衣柜,沈云澈走过去,拉开柜门,果然看到应季穿的衣服都不见了,上次蜜月旅游时,两人买了一个双人旅行的拉杆皮箱,可以把两人需要的衣服都放进去,现在,那个皮箱也不见了,楚冰带走了足够多的衣服,看样子,她没有打算再回来。
沈云澈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到床头柜上,殃及床头柜上他和沈云燕的合影,楚冰在生活方面比较懒散,这张相片摆在这里很久了,她也没有换掉的想法。
合影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片,在两人年轻的合影上出现无数条裂纹,就像他和沈云燕之间的兄妹感情一样,产生了裂痕,便再也难以修复。
沈云澈瞥了眼合影,敛了视线,抓起手机拨了楚冰的电话,电话那边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仔细思考她会在哪里,一边想着,一边往门外走去。
汽车引擎发动,在A市街头她曾经去过的地方一圈圈的转着,满箱的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着,最后,全部用完。
沈云澈把车开到最近的加油站,利用加油的空当又打了个几个电话,依旧关机,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手机,如果不是待会儿还要靠它联系,他真恨不得摔了它。
他往四周看了看,也已经很深了,这个加油站附近他不熟悉,不过,他忽然想起,这里离新修的楚宅不太远。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极了,刚好,油加满了,他从兜里掏了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正要找钱,他的车已急速驶离。
楚宅里加油站不太远,沈云澈全速开着车,用了没有五分钟的时间便来到楚宅门外,这地方他太熟悉了,前段时间重新修复楚宅经常来。
在昏暗的路灯下,楚宅孤零零的矗立着,暗沉沉的影子让人觉得很心酸,沈云澈走到门口,看到门锁锁着,从门缝望进去,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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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怀希望的心瞬间落空,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慌了神,他强迫自己稳下心神,沿着宅院的高大的墙壁走了走,上次那把大火,仅仅烧掉了院子中的陈设,这棵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树依旧站在那里,经历着风吹雨打。
他借着助力,冲到树上,然后从树上跳到墙上,最后从墙上落下去,落地是,脚踩到冻土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沿着青石小路走到主屋前,打开楚老师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又来到楚冰的房前,门开着,里面黑漆漆一片。
接着皎洁的月光,他往里面瞧了瞧,宽大的床上,蜷缩着一道瘦小的身影,在看到那抹声音的一瞬间,沈云澈觉得自己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飞升。
也就是那一刻,他明白了,她是他的天使,没有她,分分秒秒,他都如同生活在地狱中,生活黯淡无光,杳无希望。
“冰。”他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丝颤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床上的楚冰没有抬头,依旧蜷缩在那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冰?”他有些急,音调陡然提高,大跨步迈到床边,一把抱住那么瘦小的身影。
楚冰从沈云澈的别墅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像一只迷路的小动物,彷徨而不知所措,从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没着没落过。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楚宅,那处翻新的宅子,处处都留下沈云澈不可磨灭的痕迹,进了院子,他揽着她嬉笑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惜,物是人非。
进了属于她的卧室,那里的每一个摆设,每一个家具都和别墅中一模一样,窝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便想起了和沈云澈激烈缠绵的情景。
她摸了摸脸颊,有些发烫,即使他不在身边,她依旧能回忆起那种蚀骨缠心的感觉,原来,习惯一个人就像中毒一样,时间愈久,毒瘾愈大,现在的她,深深中了沈云澈的毒,想要戒掉,谈何容易。
她纤细的十指抚摸着柔滑的丝质床单,这块床单还是沈云澈陪她去挑选的,粉红色,上面人工刺绣的鸳鸯正在戏水,一对对的扑棱着翅膀,头亲密的触在一起。
她躺了下来,盖着被子,在黑暗中等着眼睛,烦躁的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沈云澈的身影。
沈云澈笑嘻嘻的向她走来,伸出手,温柔的说道:“冰,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往前迈了一步,画面立刻变了,沈云燕昂首挺胸的站在她的面前,得意的说道:“楚冰,别臭美了,哥哥最爱我,他爱的一直都是我,你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物而已。”
“不——”,她蓦的惊醒,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中,那胸膛那样熟悉,温暖,曾经在无数个梦中都拥着她。
“冰,怎么了?”沈云澈联系的抱着她,她娇小的身躯刚好嵌入他的怀中,严丝合缝,那样的适合,他的下巴放在她柔滑的发丝上,贪婪的嗅着发丝上自然的馨香。
好想念,好想念这种味道。
“放开我。”楚冰心神一荡,混沌的大脑在思绪陡转间恢复了清醒,这个男人,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他不是应该陪在他那位娇滴滴的妹妹身边吗?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呆在一起,做什么不行。
楚冰皱皱眉头,忽然发现很讨厌刚才那个念头,做什么都行?包括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吗?她日日亲密相拥的男人,忽然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想想就觉得不可忍受。
“冰,给我个机会解释,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沈云澈急急的扳过她的身体。
她没有拒绝,冷冷的瞥着他,月光铺撒进来,银水一样的色泽将他那张俊脸烘托的愈加俊美,她垂眸,避过他灼热的视线,平静的说道:“你说吧,说完就离开。”
沈云澈俊脸掠过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个小女人,就是这样决绝,一夜之间,两人好不容易靠近的心好像瞬间拉远了距离一样,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是我弟弟,亲弟弟,当年,母亲生下弟弟时,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偷偷换走了,云燕可能来自R国,我这么说,并不是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是冰,你心里难道不怀疑吗?之前的一连串追杀,云燕在新疆的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你父亲的冤案,一切的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冰,给我点时间,我会查清楚,也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此生,只你一个,我只爱你。”
沈云澈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楚冰垂下的眼睑,那卷翘的宛如蝶翼的长睫轻轻抖动了一下,根据对楚冰的了解,这番话如果没有说到她的心坎里,她的情绪是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波动的,这说明,她听进去了。
楚冰的思绪飞转,近日的一幕幕渐渐连成一线,许多悬疑的线索也渐渐明朗起来,经过沈云澈这么一分析,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想怎么办?”楚冰抬起头,咬着唇,水眸中还是存留一丝芥蒂。
“静观其变,他们把云燕和弟弟这个时候送回来,想必还有后招,云燕一出现就破坏你我的关系,这说明,幕后的人不想咱两联手,越是这样,咱们越不能中了他们的计。”沈云澈分析着。
楚冰依旧咬着唇,似乎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沈云澈却心疼了,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温柔的说道:“宝贝,别咬了,会咬破的。”
“要你管。”楚冰白了他一眼,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却被她做的妩媚妖娆,风情万种,落在沈云澈眼中,自然成了别样的勾引。
“我当然要管,因为,这里是我的。”他俯下身,托着她的后脑,伸出舌头舔吻着她诱人的唇瓣,那种香甜的味道,像灿烂的罂粟一样,带着致命的诱惑。
“讨厌,别碰我。”嘴里虽然强硬着,心早已软了下来,她是特工,早已分析了沈云澈刚才那番话的真实性,她的看法与他的一样,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正招。
“你想住在这里,我就陪你住在这里,正好,这几天云燕缠的麻烦。”沈云澈将她放倒在床上,手指一寸寸摩挲着她的肌肤,眼神膜拜着他心中的女神,*早已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
楚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云澈霸道的压在身下,好一番纠缠。
缠绵过后,楚冰困意袭来,头一歪,枕着他的臂弯沉沉睡去,刚才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这个男人身边,竟然可以睡得这样香甜。
沈云澈偏着头,注视着她恬美的睡颜,幽深的眸中漾出一丝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甜蜜的笑容,凝视了一会儿,他才躺在枕头上,脑海中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凤眸微眯,心道,终于按捺不住要出招了吗?
第二天一早,沈云澈的手机铃声便响了,楚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慵懒的问道:“谁啊?”
沈云澈看着上面闪烁的号码,眉头一蹙,他可不记得这个号码,想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哥哥,哥哥,云初,云初他不好了。”手机那边传来沈云燕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云初?沈云澈凤眸蓦地睁大,沈云初?这难道是他弟弟的名字?
被电话一惊,楚冰的睡意早已消失,听到那边的动静,拉着沈云澈的胳膊说道:“澈,我陪你去,今后,不论什么事,咱们一起扛。”
“嗯。”沈云澈敛去眼中的焦急,大掌揉了揉楚冰的头发。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赶到医院,沈云初已经被转入急救病房,医生护士忙碌着,手中拿着各种仪器。
“没有心跳。”一名医生对另一名说道。
“继续电击。”护士给说话的医生擦了擦汗。
“不行了,各项机能都出现异常,他可能不行了。”负责电击的医生看了看仪器的各项指标,遗憾的摇摇头。
“通知家属。”
“是。”一名护士出了急救室的门,问外面围着的几个人。
“我是。”沈云澈站起身,焦急的望着里面。
“准备后事吧?”护士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