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丞相也是愧疚的,不想自己的嫡出在外流浪受苦,而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却做出那样的事…枉他还是玉龙国的丞相!
“吱——”门打了开来,正是尹墨宣等人。尹墨宣边走进屋连道:“祖父,傅爷爷,傅奶奶,宸和锦回来了。”
夙亦宸与如锦随后走进屋子,瞧见屋子里的几人行了礼。“宸见过老太师,老丞相,老太君。”“锦儿拜见尹爷爷,老丞相,老太君。”
傅老太君脸上原本因瞧见如锦而浮出的惊喜顿时凝住了,只因如锦如此生疏的唤声,老眼更红了,瞧着如锦,虚弱无声的唤道:“锦姐儿…”
如锦微抬眸,见老太君的样子,心中一软,只是为了她可怜的娘亲,对傅两老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微微抿嘴:“老太君可是有事?”
老太君听如锦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落出了泪:“锦姐儿,是外祖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娘亲…都是外祖母的错啊…”
“锦姐儿,让你与你的娘亲在外受苦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错…可是…我们终究还是你的外祖父母,是你的亲人啊…你…能不能唤我们一声外祖父母…”老丞相瞧着如锦,他这张老脸早便丢尽了,如今也不在意在外人面前说这般的话了,怕是事儿发生的太多,年纪如此大了,他只希望锦姐儿能原谅他和夫人,能认回外孙女和那死去的可怜女儿。
“是娘亲和锦儿没有福份,并非老丞相和老太君的错,老丞相、老太君不必如此自责!”如锦并不恨两老,只是想起娘亲所受的苦难,便不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和两老亲近。
“锦姐儿…”老太君哭着唤道,满脸憔悴,呼吸一急,便重重的咳了起来。
桂嬷嬷急忙上前抚起老太君的后背替老太君缓气,又端了茶给老太君,待老太君好些了,松开手,瞧向如锦猛得跪下了身子:“姑娘…当年都是奴婢的疏忽,是奴婢没有尽责,才会让姨娘将君姑娘换了去,都是奴婢的错…老太君当时晕厥了,什么都不知…姑娘怨便都怨奴婢罢,都是奴婢的错啊…姑娘不能如此待老太君啊…”
“桂嬷嬷,不关你的事,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是我未尽到过母亲的责任…是我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是我让亲生女儿和外孙女在外受尽了苦难…是我…都是我啊…”老太君哭着喊着,双手猛得捶起了前胸,满是愧疚自责。
“老太君…老太君…”桂嬷嬷见状,急忙跪着爬到老太君身边,拉住她的双手。
老丞相瞧了也急忙拉住了老太君的手:“夫人…夫人啊…这些都是老夫的错…老夫的错啊…当年若老夫没有纳妾,便不会有如此多的事情…是老夫的错…”
尹老太师见两老如此模样,心下一酸,这老丞相从年轻到如今皆是意气分发,哪里想到有今日的模样,瞧向如锦:“锦丫头,毕竟是你外祖父母…”
如锦瞧着这样的老丞相老太君,这样的外祖父母,心中也是阵阵酸楚。
夙亦宸无声的走到如锦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想让她知道,不管她如何做,还有他!
如锦感觉到手间的温暖,瞧着痛哭流涕的两老,想要开口唤他们,却怎么也唤不出口。忽而间,胸前传来一阵温热,是师太送与她的那块石头,正在发着暖暖的热意,如一阵温泉带给如锦一阵安宁,在一阵详和温暖中,如锦似乎瞧见了无缘与她一见的娘亲,为了她甘愿留在地府的娘亲,娘亲的样子很美,长长的墨发在空中轻舞,嘴角正微微笑着,朝着她轻轻点着头,似乎很温暖,很幸福的模样。
眨了眨眼眸,如锦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前的娘亲渐渐消失,如锦再瞧向两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开口道:“外祖父,外祖母,你们莫要伤心,锦儿并不怨你们…”
两老听到如锦的唤声,眼光猛得一亮,纷纷瞧向如锦,又听她道:“锦儿相信娘亲也从未怨过你们。”
“锦姐儿…”老太君睁睁的瞧着如锦,见她微微的笑意,一阵激动,挣扎着起身便要往如锦走去。
如锦急忙走上去,扶住老太君:“外祖母莫激动。”
“锦姐儿…锦姐儿你总算…总算肯唤我们了…肯唤我们了…”老太君激动不已,双手紧紧拉着如锦。
“外祖母。”如锦又轻轻唤道,即使娘亲所受的痛苦与两老脱不了关系,只是毕竟他们已经如此年岁了,她又怎能忍心瞧见他们如此,而且娘亲也是希望看到她如此做的。
“哎…哎…锦姐儿…外祖母…外祖母对不起你…都是外祖母的错啊…”
“外祖母,不怪你…都过去了…”如锦说着,拿起手绢为老太君拭泪:“外祖母莫哭了。”
老太君瞧着如锦,连连点头:“是,是,外祖母不哭…外祖母不哭…锦姐儿…外祖母的好外孙女…是外祖母对不起你们母女啊…”
“锦姐儿,是外祖父对不起你们母女,若是当年外祖父多重视些你母亲,也不会…”
如锦抬起头瞧向老丞相,微笑着道:“外祖父,都过去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莫要再自责了,锦儿想娘亲也不愿瞧见你们如此伤心的模样,娘亲是世间最善良美丽的女子。”
老丞相微红着眼眶,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了。
老太君更是说不出话,抱住如锦泪流不止。
边上绿瑶、青碧瞧见这番情景,酸痛不已,想去她们那可怜的主子,泪水也忍不住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