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发丝随着刀落而飘下来,薄薄的刀片贴面而过,慕云夕惊在那里,四肢冰冷,直觉的自己死定了。夹答列晓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慕云夕回过神来,秋棠夏荷被黑衣人包围,慕云夕只觉得眼前缭乱,那一抹红影绿影上下翩飞,被黑衣人越逼越远。没有人管她,仿佛她是局外人一样。但是,慕云夕清楚,这是秋棠夏荷故意为之。好几次,慕云夕感觉到秋棠望过来的焦虑目光,她们要她先走。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知是谁的血洒了一地,在松树的树干上留下黑漆的颜色。
慕云夕的腿没了知觉,冷冽的风从耳边刮过,像铁刷子一样,扫的脸上生疼。耳膜鼓鼓的,什么也听不到。缠斗的身影越来越远。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她看到夏莲似乎倒下来,秋棠也倒下来,黑衣人围成一团,带血的刀向她捅去,鲜血四溅。似乎还有更多的黑衣人向这边走来。
不,我要活,要活下来,不能就这么死了。慕云夕猛地握住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僵硬的脚,没了命的往树林中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她一个踉跄跌倒在雪中,脸扑在雪地里,不知道磕到什么东西,感觉不到疼痛。她屏住呼吸,不敢动,好半天,直到听到自己的喘息,才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不想,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慕云夕前后左右看看。月光在白雪上镀了一层银粉,一切像童话里的场景一样。只是这童话里充满了血腥。她凝望四周,猛的哭起来,刚开始,只是无声的抽泣,不到一会儿,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了下来。慕云夕一屁股做到地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滚烫的,滑过冰凉的脸,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夹答列晓
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她就死了。被乱刀砍死,扔在这冰天雪地里,被动物撕碎。想到这里,她浑身开始颤抖,害怕、无助、恐惧。她想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初夏,她最好的朋友。他们一定以为她失踪了,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爸妈肯定伤心死了。
初来这个异世,她还没有意识,只觉得仿佛梦一般,顶多就是电影,现在,这个梦碎了,被现实残酷的撕裂,她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血腥残酷。她看到了还冒着热气的鲜血,看到了冰冷的死忙。没有王法,随意的厮杀。她就像蝼蚁一般,只能苟且偷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认识的人,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哭声渐渐小了,嗓子也哑了。慕云夕把心底的恐惧怨气一股脑的发泄了,顿时像泄了气似的,连哭的力气也没有。浑身软软的,晕晕乎乎的,很想睡。
可是不能睡,这点常识她还是有。冰天雪地,睡过去就醒不来了,她还没有做梦到,睡一觉就能回到现代。她要活下去,已经有人为她死了,她更要活,好歹给他们收尸吧。
随手抓了一把雪,搓了搓脸,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慕云夕爬起来,脚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像冰棍一样,还好身上的衣服没有湿。官道肯定不能走了,她记得李侍卫说过,还有三里的路程就到京城外的集镇了,那里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气。
慕云夕拍了拍身上的雪,经过高中三年的高压学习,她地理知识还是很丰富的。前后左右看了看,她大致已经清楚,以官道为经纬,自己处于西,只要直线向北走,再向东,就能走道集镇了。
谁知道,提脚下去,竟然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脚上一滑,她重重的向前跌了个狗啃屎。
“该死”不耐烦的声音,虽低,但在这寂静的雪地,慕云夕还是听得清楚。她慌张的四周再看了看,没人,难道这个异世,除了没有王法,还有妖魔鬼怪?
有可能,穿越的事情都能发生,有鬼也不稀奇。
这样一想,她一个激灵,埋在雪里,一动不动,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