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来不及等程亦雪继续思考下去,站在背后的唐念诗便是开了口。
她的声音一如之前的软弱无力:
“亦雪,我,我肚子…………痛…………”
说到此处,小腹处又传来了一阵绞痛;绞痛痛的唐念诗倒吸一口冷气,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被这绞痛给打断了。
额上,不断有汗珠在冒出;喘息,亦变得有些粗重;
痛苦不已!
唐念诗紧蹙着眉心,隐忍着痛继续说道:
“麻烦你,你…………能不能,能不能…………送,送我上…………上医院!”
唐念诗脸上所显露出来的每一个表情都悉数被纳入到了程亦雪的眼眸当中,和她这两声虚弱无力的恳求声。
她的痛苦,她的虚弱,一点也不假!
是的,此时此刻程亦雪能够百分之百地肯定:唐念诗,她生病了!
而且,病得好像有些严重。
心中,肯定;
而程亦雪油走在唐念诗身上的眸光却是在不经意间,瞟看到了唐念诗的那一只捂在她小腹上的手。
一瞬间,心中便是有了几分的了然:
女人的通病!
一瞬间的了然,却是在这一刻的时候,冷冷地程亦雪的嘴角便是朝上勾了勾:
哼,真是阴魂不散!竟然又一次遇上了这个女人!
程亦雪在心底冷冷地哼了一声。
她,用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斜睨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念诗。
确切地说是一种冷眼旁观地姿态看着唐念此刻这般痛苦难耐的模样。
看着唐念诗此刻这狼狈不堪而又是痛苦不已的模样,程亦雪的心中竟然油然而生起一种块感来。
刚才,在酒店的餐厅自己可是好心好意地邀请着这个女人参加派对;却,不曾想好心成了驴肝肺;最后弄得是自己一身狼狈难堪在众人面前,害的自己成为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暂且不说刚才自己受到的那一肚子的憋屈的气,只要单单看到眼前的这一张脸,程亦雪的脑海当中便是会浮现出另外一张脸来:
左佑南!
就在几分钟之前,就在这一家酒店里,亦是在这一个楼层的某一间房间内,程亦雪和左佑南有过一番激烈的争执。
而程亦雪亦是刚刚从左佑南的房间里出来。
争执的结果,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程亦雪!”
徒然间,左佑南提高了分贝;他的身体却是背对着仰面躺在床上衣服凌乱不堪的程亦雪的。
因为气恼,因为刚才那被设计的纠缠,左佑南的气息是有些喘的。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被程亦雪给设计了;而他更是没有想到的是,程亦雪竟然会变得如此大胆。
她,竟然会借着醉酒,她会…………
左佑南原本是不会来酒店的,只是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醉酒”当中的程亦雪的胡言乱语时,听着她因为“醉酒”而痛苦难耐地呻/吟时,左佑南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毕竟,程亦雪还是他的病人。
最终,左佑南还是来了酒店。
然而,当他原本只是想要让程亦雪睡得舒服些,所以才会靠近床边试图着调整好程亦雪躺在床上的姿势时,却,不曾想被假装醉酒当中的程亦雪伸出的手是一个大力一拉,因为猝不及防,又因为自己没有防备。
所以,毫无意外地左佑南整个人便是朝着大床,朝着程亦雪的身上扑到了过去。
如果说,一开始左佑南还以为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么当他想要起身身体却被程亦雪的两只小手牢牢地抱住,和耳畔响起的熟悉而十分清醒的那一声“佑南哥”的叫唤声时,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
自己被设计了!被程亦雪给设计了!
“佑南哥!别走!”
话语才刚刚落下,原本仰面躺在床上的程亦雪便是扬起了她的脖子,那粉蜜色的唇便是朝着被自己牢牢抱着身体的左佑南的唇瓣凑近而来。
“亦雪,你……”
因着将精力全部是放在扳开环在自己腰间的那两只小手上,面对着程亦雪朝着自己唇瓣凑近的粉蜜色的唇,左佑南是措手不及。
急速地瞥开脸,最终,那粉蜜色的唇是真真实实地落在了左佑南的左侧脸颊上。
男人,怒,恼,急,气;而女人,则是不甘心。
当程亦雪的粉蜜色的唇瓣再一次朝着左佑南袭来时,左佑南亦是在这一刻掰开了原本是牢牢环在自己腰间上的那两只小手;然后,便是朝着程亦雪一个大力朝后一推;在避开了那暧昧的袭击之外,左佑南亦是从程亦雪的身上退离开来,起了身。
略微地垂眸,左佑南抬手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与程亦雪纠缠之间而凌乱了的衣服;
程亦雪对自己的感情,左佑南不是不知道;他以为那一天已经跟程亦雪是把话说清楚了,而且他也是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程亦雪还是轻轻扬着唇角说道,会把自己当做是哥哥看待,以后彼此之间除了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之外就多了一层兄妹关系。
那一天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那一天的笑语亦是清晰在耳;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程亦雪竟然会…………
眉峰,下意识地拧起:
一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那一天那些话,那些笑容全然都是佯装出来的;
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左佑南愤然出声道:
更像是警告:
“亦雪,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抚平完整上衣外套上的褶皱,左佑南的警告声亦是在这一刻终结:
“以后,我们只是很纯粹的医生与病人的关系,我希望你能够清楚!”
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左佑南最大的极限了:
尽管,今天程亦雪做的事情很是让左佑南恼怒;甚至,他大可以与程亦雪断绝关系。
但是,左佑南却还是清楚程亦雪病人的身份的,对于一个病人他还是有自己的那一份职责。
况且,程亦雪这个病人还是他的第一个病人。
抬脚,左佑南便朝着酒店房间门走去。
只是,他脚步迈开的第一步,身后便是传来了程亦雪怒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左佑南!”
程亦雪,在左佑南转身朝着酒店房间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她便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管不顾,头发披散,衣服凌乱,程亦雪死死地咬着唇,双眸狠狠地盯看着那个已然迈开脚步朝着酒店房间门口的男人的背影。
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很是成功地让那个朝着门口走去的男人是蓦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将他的身体回转过来。
然而,亦是左佑南这样无声息的动作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器,往着早已经被这个男人伤得鲜血淋漓的心上又是狠狠地一刀。
下意识地,程亦雪拽紧了身上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