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和严哲身为弟弟妹妹首先笑场,旁边的孙婧和周妍两个人却暗暗地看了笑话。睍莼璩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原本定好的事情又遭拒绝,如此丢人的事情严家还是第一次。看老爷子这回怎么收场。
席间气氛在严谨兄妹的笑声里尴尬下来。严振国微微蹙起了眉头,心想好好地事儿怎么又整成了这样?这个宁可也太不懂事,老爷子的面子也敢驳回?
聂伟箴轻轻地咳嗽一声,说道:“要不,我让兄弟们去准备玫瑰?”
严肃笑了笑,摇头:“不用。”说着,他抬手在耳朵眼儿的微型耳麦上弹了一下。
雅间的房门被推开,一阵馥郁的花香飘进来,把屋子的尴尬气氛冲散。严哲率先回头,“哇”的一声惊叫着跳起来:“好漂亮的玫瑰!”
两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装系着黑领结的瘦高男孩子推着一个用粉色玫瑰装点的花车走了进来,花车不知道是用什么改装的,长方体的底座全部粉色丝缎打底包起来,抓起的褶皱上别上了粉色的玫瑰。
方台上一个大大的花篮,以香水百合,香槟玫瑰,绣球花等搭配着查起来的一个大大的花篮。
花篮上方用红,粉,白,黄,紫物色玫瑰缠绕着一个对角相连互相交叉的花插拱门,拱门上垂下一个被绿藤和百合装点的拙朴木牌,木牌上用花体英文雕刻了一句英文:“Would—you—marry—me?”
宁可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在她的心目中,此等浪漫之事跟严肃这个只知道在泥里水里摸爬滚打的粗人没什么联系,她再想不到严肃回给自己弄出这么一出好戏来。
花车被推到严肃和宁可的身边,严肃微笑着站起身来,伸手捞过花车上的那个大花篮,从花篮的中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然后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把手里的小盒子捧到宁可的面前,柔声道:“宝贝儿,请你嫁给我,好吗?”
宁可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幸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严肃却依然抬着头,浓情似水的看着她,暗哑的声音低沉性感到无以复加:“宁可,今天我当着我们家所有的亲人和咱妈的面发誓,我严肃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所以,嫁给我好吗,宝贝?”
宁可的眼泪莫名其妙的涌出来,她抬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伸出另一只手去拉严肃。
严肃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开心的笑着站起来,把小盒子里的白金素戒认真的带在宁可左手的中指上:“这是订婚戒指哦!你一直不喜欢太华丽的东西,所以我挑了一枚素戒。等回头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挑结婚戒指。”说完,他又捏着宁可的手在戒指上吻了吻。
“哇靠!好浪漫啊!”严哲捂着嘴巴惊呼,“啊啊啊!这还是我们那个混不吝的大哥吗?”
“嗯嗯,我掐你一下,看你疼不疼啊。”严谨说着,抬手在严哲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严哲‘嗷’的一嗓子叫起来,抬脚往严谨的脚面上狠狠地跺了一下。
严谨只是笑着咧了咧嘴,幸亏穿的是军靴,有钢板保护。不然的话他的脚趾头肯定得骨裂。
“行了!你们俩!”严振芳瞪了这边耍宝的二人一眼,如此激动地时刻,这俩孩子是专门来破坏气氛的吧?
那边严肃已经抬手帮宁可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扶着她入座。之后严上校不急着坐下,却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好了小远,你可以出来了!”
众人这才一起往门口看去,见一个身长玉立的年轻人笑吟吟的进门直接走到严肃身边,问:“哥,我的差事办的还可以吧?”
“不错。”严肃抬手拍拍冷颜的肩膀,让他在自己身边的空位子上坐下。
严谨叹道:“怪不得刚刚非要留着那个椅子不让撤,原来是真的还有人啊!”
冷颜在入座之前先朝着严老爷子躬身问好,又跟在座的长辈一一打招呼。
严老爷子很感谢冷颜替自己解了围,知道这是盛帛修的儿子,心里又是一番感慨:“时间真是快啊,小远也是大人了。快坐,坐吧。”
冷颜落座后,身子前倾绕过严肃问宁可:“嫂子,既然都答应我哥的求婚了,那报告就该签了吧?”
宁可笑了笑,又伸手拿过那只签字笔,在那一栏空格处郑重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严肃等宁可一放下笔,又把那只纤纤玉手握在掌心里用力的攥了攥。
聂伟箴在那边喊道:“好啦,结婚报告赶紧的交上来,我给严肃两天的假,你们俩买了婚戒就领证去啊。”
众人齐声哄笑,严振国则侧身跟旁边的叶修锦将军悄声说了几句话。叶修锦点了点头,无声的离席而去。
严老爷子这第三杯酒终于喝下去了,喝的也是皆大欢喜。
接下来严振国就有了很大的发挥余地。先敬宁远昔这位亲家三杯,然后又敬盛夫人这位大媒人三杯。三杯又三杯,严家众人挨个儿的敬宁远昔。宁远昔只是不动如山的端坐在那里用果汁打发这些人。
大家差不多都互相喝了认识酒,严老爷子目光扫向严振华,刚要发话,雅间的门被推开,叶修锦将军亲自陪同着宁二爷夫妇进门。
“这位就是宁可的舅舅吧?”严老爷子率先开口。
宁远昔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是啊,这是我哥哥。”
坐在严老爷子身边的盛夫人也站起身来,说道:“请宁先生这边坐吧。”
“盛夫人太客气了,长幼有序嘛,哥哥坐我这里是应该的。”宁远昔已经离座,宁可也赶紧的跟着站了起来。
宁仲翔携夫人坐在宁远昔和宁可的位置上,宁远昔则被请至严振国的一侧。
半个桌子的人都调换了位置,餐具什么的也都重新换过。
严老爷子挥手叫服务生:“重新点菜,再开一瓶酒。”
婚已经求过,结婚报告也签了字,如此大事已定,亲家酒是肯定要喝的。
酒桌上又一轮觥筹交错之后,严振华终于在老爷子一再的眼神压力下端着酒杯举到了宁远昔面前:“宁夫人,宁可,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虽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今天我还是要跟二位说一句‘对不起’。对你们二人,我有愧。这杯酒我自罚,算是给宁夫人你还有宁可赔罪。”
这话一说完,席间众人都默了。
当年厉剑那档子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最起码在座的众人中,除了严老爷子和严振国严肃之外,知道各种内情的也就是宁远昔和宁可了。
宁仲翔虽然也怀疑过什么,但始终没有什么证据。宁可拿到那些资料后只跟宁远昔提及此事,跟宁仲翔都没说过什么。
在座的众人之中,甚至是严振华的老婆孙婧也不知道他丈夫这莫名其妙的赔罪道歉是为了什么。
严振华毕竟是一方大佬,如此放下身价跟人赔不是的事情根本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这样。
宁远昔发现席间的气氛再次诡异起来,便微微笑了笑,转身从服务员的手里拿过酒壶给严振华把酒杯倒满,然后又把自己的果汁倒进烟灰缸里,自己也倒了一杯酒,说道:“严将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如今宁可和严肃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我们就借着这杯喜酒,一笑泯恩仇吧。”
说完,宁远昔举杯跟严振华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把杯中酒一口喝掉。那份豪情竟一点也不输给男人。
这下,孙婧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不过幸好周妍暗暗地拉了拉她的手,又瞪了她一眼,孙婧才把心头的火气给强行压下去,但到底还是坐不住,拿了纸巾起身去了洗手间。
在座的众人里,有五个将军,一个大校,两个上校。还有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哥,这些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孙婧的举动都落在众人的眼里。
但大家都没动声色,一个女人不高兴了自然有各种理由,身为男人不能跟女人一般计较。
不过男人们不动声色,女人堆儿里有人坐不住了。林茜朝着众人淡淡的笑了笑,也拿了纸巾起身离席,追着孙婧的脚步出去了。
接下来众人该喝的喝,该吃的吃,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的气氛。好像谁也没在意中间离席二十多分钟的孙婧和林茜两个女士。
下午两点半,宁远昔提议到此结束。严老爷子则趁热打铁,邀请宁远昔有时间的话去京城住几天,大家也好商议严肃的婚期。
宁远昔轻笑,既然已经订了婚,婚期什么的女方自然听男方的,你们定什么日子,我们就什么时候准备嫁女儿。
严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拍板儿,今年年底就得让他们两个把婚事办了。
因为宁可自己开车带着宁远昔来的,所以回去的时候严肃自动自发的贴上去当司机,想着能把宁夫人送回去之后再带着宁可出来过二人世界。
这求婚成功,结婚报告也已经签字了,下午如果去领了证,俩人可就是合法夫妻了!这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啊!真是太美妙了。
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就在严肃欢天喜地送丈母娘回家顺带拐上媳妇去二人世界的时候,严振华被孙婧拉着进了明珠海港的套房里。
房门砰地一声被推上,孙婧便生气的把手包朝着严振华丢了过去:“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好好地为什么要给那个姓宁的女人道歉?!你们之间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今天不跟我说明白了,我跟你没完!”
严振华今天中午喝了不少酒,心情也很差。
他一个中将级的人物,从小到大都在严家的光环下生活,从未受过什么挫折五十年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宁远昔道歉,心情怎么可能不差呢?
事实上自从家里收到那份要命的账目明细之后,严中将的心情就没好过,可偏偏这个时候老婆又来撒泼质问。这让严振华烦躁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懒得理会孙婧怎么样,只是把怀里的女士手包狠狠地丢到地上,扯开军装的风纪扣,转身进套房,鞋子也不脱就直接躺去了床上。
“你给我起来!你不许睡!你给我起来你……”孙婧委屈的红了眼,丈夫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都不惜放下身价低声下气,而且言辞之中含糊闪烁,任谁都能看出之前他们两个肯定有什么。她娘家刚刚收到打击,如今又被丈夫嫌弃,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严振华烦闷的拉过被子盖住了头,此时他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不愿跟任何人说话。
只是他这样的态度更加刺激了孙婧,她疯了一样扯过枕头朝着严振华砸过去:“严振华!你这混蛋!你给我起来!”
严振华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红着眼指着孙婧:“你他妈闹什么闹?不嫌丢人的话给老子滚出去!”
“你骂我?!你让我滚?!”孙婧从小娇生惯养,当初嫁给严振华也是被严振华死乞白赖追上的,这二十多年来严振华宠着她跟女王似的,家里家外都听她的,大事小事从没反驳过一句。忽然间那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丈夫朝自己发火,孙女王不是一般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