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不言装作没看见。
白袍老者朝腿骨猛地一锤,竟将受伤的腿骨强行复位。隼不言看得真切,这并非将腿骨治愈,而是将骨头绞到能够支撑的地方,保证身体还能行动。
这种疼痛能将人活活痛死。
隼不言道:“有趣,这怎么弄的?”
白袍老者道:“很简单,就像把弯曲的铁管敲直,再绑起来。”
这种极端的方式竟被白袍老者运用得如此熟练,很难想象他经历的沧桑。隼不言道:“你叫什么?”
白袍老者道:“天焚雪。”这是个孤高的名字,是最桀骜不驯的武士那般传奇的名字。天焚雪又柱起长枪,道:“我们要速速离开这里,最差的情况只能游过去。”
隼不言斩钉截铁道:“不行。”
天焚雪道:“怎么不行?”
隼不言道:“不行就是不行。”或许是他不会游泳,还是讨厌全身浸在水里那种湿漉漉的感觉,总之一谈及与深水相关的内容,隼不言的答案总是不了了之,若一味问下去,他就变成哑巴,懒得搭理别人。
天舞道:“我没有记错的话,船上有条小筏子,希望还能用。”
天焚雪便与她一道去船骸边搜索。
隼不言走进洞中,点燃余烬。他就坐在无素对面,她仍旧没有恢复,静得如同一座雕塑。
他盯着玉作的剑鞘,上边四字仍在敲击他的内心。
——「断不思量」。
多少人都欲一刀斩断****,多少人却又藕断丝连,饮酒为乐。
既然有悲欢聚散,舍得离去,又怎断得思量?她还活着,在这动荡的年代,已经是何其幸福的事情。
隼不言毕竟是个男人。
他记得苏大卵温暖的酮体,在绫罗的纱帐中,在他耳边呼出的一口口兰香。她的每一寸地方都是那么美丽。那疯狂的、残忍的三个时辰,却成了隼不言心里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
他不知道苏大卵的感情,也不知自己是否爱上了她?
问剑。
剑当然是不会说话的。
隼不言真希望再见那巨兽一眼,变成白痴。
另一边,天焚雪已经找到那艘小筏,筏子已被撞成粉末。天焚雪望着遥远的海面,道:“你时限不多了。”
天舞惨笑道:“诶,人常说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句话真得挺有道理。”
天焚雪皱紧眉头,道:“天舞,把手给我。”
天舞道:“不行。”
天焚雪一动气,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天舞道:“因为我也不蠢,轩辕族中有种不传秘术可以续命,那要通过手上的经脉引血,施血者必会在十里之内死去,而被施者则会多出十年生命。”
天焚雪的老脸终于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就因为某个人使用这种秘术,救我一命呀!”
他的笑容很是黯淡。
谈及天舞的父亲,他总生出一种崇敬的眼神,而后摇头叹息着。
或许他不是轩辕族最强大的武士,但绝对是个天生的霸主。
可死相竟那么凄惨。
轩辕王金色的长发沾满血污,被吊在兽台上,空洞的眼神,呼啸的北风。刽子手一刀落下,鲜血洒遍了台下的枯叶.......那个被血染红的秋天。
回到这片海风飘散的黑礁。
无素终于醒了,她混混沌沌,道:“天哪,昨晚那究竟是什么?”
隼不言道:“你能描述一下昨晚看见了什么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