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闹得不欢而散。睍莼璩晓
被赶回宏正宫的夜澈从路上便开始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生着闷气。看到什么都要踢一踢,一路辣手摧花,甚至几个长相颇为不错的小宫女向前来行礼他都没有理会。
慕云帆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也没有说话。只是偶尔抬头看看他的背影,目光复杂且深沉。
“你可是因为舒承公主要回国,才如此烦心?”
半晌,她忽然紧走两步,上前追上夜澈,半开玩笑地微微一笑说道:“没看出来嘛,你夜大太子竟然对舒承公主心动了?”
夜澈愣了一愣,抬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神色颇为复杂,嘟嘟囔囔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太子不过是在气刚刚那个姓萧的小子罢了!什么东西!王八蛋!当我安国皇宫是他家后花园吗?如此来去自由的?还敢……哼,待会儿我就派上一队禁军把他抓起来,挂在天牢里风干他!”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如此一说,难道刚刚开口让舒承留下来也纯粹是为了跟萧遥过不去,看他不顺眼?
想到这里,慕云帆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缓和下来,刚刚有些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莫忘了,皇帝做的久了,是很容易被惯出毛病来的。你当体谅才是。”
“哼。”夜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撇过了头去,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慕云帆微微一笑,非常体贴地将此话题一笔揭过,含笑问他:“过几天就是各国使臣的送别宴了,王上的身体一直不好,必是交与你处理的,你现在可是有什么安排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夜澈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乐明那个老东西还跟我说过。”
慕云帆笑着看他,垂眸微微一笑道:“不若这样吧,我闲着也是无事,便帮你安排一下吧,如何?恰好我刚到安国的时候认识了涵香楼里的一个顶好的歌舞师傅,可以叫她来帮忙。这样也可以快一些。”
夜澈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求之不得地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就是那天边的明月,美丽动人,我对你的倾慕之情有如滔滔……”
“行了行了,”慕云帆低头笑笑,嗔笑着打断他,笑意满满地道:“尽是说些漂亮话,你倒是真知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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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雨轩内,夜澈跟慕云帆二人走后,萧遥与慕容睿却并没有离开。
见舒承明显有话要单独同萧遥讲,罗辰便早早地屏退了飞雨轩的众人,自己也带着慕容睿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走前还颇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时间,偌大的飞雨轩,便只剩下了舒承与萧遥两个人。
四目相对,竟是沉默的有些骇人。
舒承一脸不痛快地坐在椅子上,独自生了很久的闷气,这才冷冷地看向不远处的萧遥,扬眉讥诮地问道:“皇兄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此番来安国倒是要来抓本宫回去的吗?”
萧遥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似是也知道刚刚的做法略显莽撞了些,毕竟先前并没有同她商量,便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安国现在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安王病重,诚王又在这个当口回到了禹城,外加上还有个目的不明的幕后黑手虎视眈眈,我实在是不想让你继续趟这趟浑水。不若你还是跟我一道回去吧!”
舒承倒是闲闲地笑了起来,仿佛萧遥的这番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脸上的不满也渐渐地消散了去。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萧遥身边,细细地俯身看他,似乎想在他的脸上找出些许别的东西,半晌忽然缓缓地笑了笑,轻声叹道:“皇上对妹妹如此关心,本宫倒还真是感动的很哪!”
萧遥抬头看她,距离她那精致的面容不过几公分,俊脸不由得微微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别过头去闷声说道:“你明白就好。”
舒承却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地看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饶有趣味地笑了起来,不无讽刺地淡淡说道:“眼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所以兄妹情深那一码皇上便不用再演了,毕竟说到底本宫也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有什么目的你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也省的彼此之间互相猜忌,反倒不痛快。哦对了,如若皇上您不介意,本宫倒还是希望您放宽心,任由本宫自生自灭的好。”
萧遥闻言,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滞,凤眸如古井深潭一般渐渐冷冽起来。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俊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薄怒。半晌,他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垂下眸子自嘲地笑道:“目的?什么目的?难道你以为我让你跟我回去是在利用你?”
“难道不是吗?”舒承淡淡地看他,笑的一派云淡风轻,“这世上本就没有平白无故的关心,更何况你利用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萧遥“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整个捏碎,尖锐的瓷片深深地刺入掌心却不自知。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舒承,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冷笑道:“哈,利用?你竟然这样以为?你竟然这样以为!难道我在你心中便是这样一个人吗?!”
舒承也不后退,依旧倔强的站在原地仰着头看他,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凉薄起来。她轻声笑着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会自欺欺人到以为,日理万机的皇帝大人千里迢迢跑来安国,只是为了关心一下自己妹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