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今日跟着他们出来一直负责车夫的工作,方才常珝要与罗萨里决斗,他便又兼任把风。
穆清雨找到郑海冲他道:“郑海,你想个法子,如何能甩了罗萨里。”
郑海挠头:“照理说决斗不分出胜负是不行的,这罗萨里是南乐皇子,关乎邦交,也不能太轻慢。这实在是不好办”
郑海望着天上飘落的细雨,又思考了片刻:“臣倒有一计,不如娘娘佯装摔倒或者自己割伤自己,皇上和南乐皇子肯定要来关心您,到时候就可以令他们收手了。”
穆清雨看着他道:“你这还真是个馊主意。”
她默默回到那屋檐前,准备静观其变。
眼下战局又发生了变化,常翊又莫名占了上风。他此刻似玉面郎君,一根玉琯使得虎虎生风,直逼罗萨里命门。
穆清雨觉得自己好像不用使“苦肉计”了,她默默地退了一步,将场地留给他们。
须臾,她看的有些困倦,打了哈欠。
常珝睨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罗萨里这边却发了狠,举手一掌便要冲常珝拍下。
常珝这边将手中玉琯打直,轻点了罗萨里的肩胛,罗萨里顿时脱力,使不上力来。
他垂头道:“是我输了。”
常珝收了玉琯似云淡风轻道:“那在下是否可带着我家娘子走了?”
罗萨里抬头,不放弃地冲穆清雨道:“何姑娘,上次你那位朋友说,我们再见面就是朋友,我就可以送你回家,不知做不做数?”
穆清雨看了眼常珝,笑道:“自然作数,你与我夫君也算不打不相识。只是他有些擦伤,我得带他去上药。”
秋雨落在南市的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恰似麦地里拾麦穗的娃娃们头顶戴的小草帽。
罗萨里身后跟着他的随从,他则跟着穆清雨,亦步亦趋。
罗萨里跑到穆清雨在一旁道:“何姑娘,你知道月神娘娘么?我住的地方有一玉雕的石像,跟你生的一模一样。”
穆清雨头也不回道:“那石像可能是王语嫣,不是我。”
罗萨里不屈不挠:“不,那石像是月神娘娘,是我们的守护神。等你去我们那里,我亲自带你去瞧。”
“这位公子,我们暂时没打算出远门。”常珝轻咳道。
罗萨里不理他,自顾自道:“你可以不去,我邀请的是何姑娘。”
穆清雨:“……”
眼看到了璟王为她置办的那处宅子,穆清雨指着对罗萨里道:“罗公子,这便是我家。谢谢你送我们回家。”
这宅子三进三出,从外面看甚是气派。朱红的柱子配镶金的匾额,“何府”二字苍劲有力雕在其上。
罗萨里盯着宅子上硕大的“何府”二字久久无言,他迟疑了一会儿,咂舌道:“何姑娘,你夫君虽身手不错,但我也差不到哪去,你若是日后和离,想招入赘可以来找我。”
穆清雨再次无语道:“罗公子,感谢你的抬爱,但我暂时没这打算。”
斜风细雨的天边好似又飞过了几只乌鸦,混着雨色有些晃眼,令人看不真切。
罗萨里身后的随从有些看不下去,凑上前道:“公子,咱们该回客栈了。”
常珝亦笑道:“是啊,天色已晚,我与娘子也该回府了。”
罗萨里这回掏出一根由靛蓝、赤红二色串成的菩提子手串塞到她手中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姑娘,我就要离开大昭了,欢迎你去南乐找我。”
穆清雨接过他那手串道:“好,我若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你。”
罗萨里喜笑颜开的转身离开,边笑边挥手:“好,我记下了!”他转身之际,蓦然瞥见他那月神娘娘的小白脸儿夫君腰间挂着的锦纹玉佩,这玉佩有些眼熟,却怎的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随从备好了马,他也便来不及多想。他翻身上马再次冲穆清雨挥手作别:“再见了,何姑娘。”
穆清雨挂着笑,简直要将手儿挥断、挥断……
终于将这南乐小皇子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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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何府,但见一池塘座于正中,池中波光潋滟,落入池中的雨滴淅淅沥沥荡起一圈圈细小波纹……
荷花粉嫩,骤雨并没有影响到它的俏盈挺立。荷叶脉络分明,仿若人体经脉,纵横交错的细密纹络若隐若现。
“吧嗒、吧嗒”雨滴顺着荷叶的边缘滑入中心。
不一会儿功夫,竟然存了一小洼儿的清水。清水倾倒入池中,水中的锦鲤倏忽受惊,潜入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