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雨定了定神:“这怎么了?”
“女子生产,若是脚朝下,还大出血……这……凶险万分啊!”那婆子道。
王景急起来:“太医呢?太医在里面么?”
那婆子嗫嚅道:“太医已经施了针,可王妃她似乎还是无力……这若是产妇自个儿没了心力,娃娃便难生了。”
穆清雨看向璟王:“怕是枕月现在最想见的便是你,你进去瞧瞧吧。”
“这……产房里面血光之气大。医者眼中无男女,太医院的太医们自是不怕,但若是璟王殿下进去怕是会沾了阴气。”那婆子阻拦道。
“我见的血光之气多了,自个儿的媳妇儿怕什么。”璟王往前走了两步,头也不回道。
他又回头,问穆清雨:“战友,你带了什么补药么?”
穆清雨恍惚,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缎荷包,拉开两端的系绳道:“我这两日总是疲惫,身上带着小包参片,不知有没有用。”
璟王拿过来瞧了瞧,感激道:“清雨,你可真是及时雨!”
璟王拿了那参片,便一股脑地扎进了产房,过了须臾,他又冲了出来。
“怎么样?枕月可还好?”穆清雨追着他问。
他蹙了眉:“我得回房寻一下手术刀。”
“你要为她剖腹产么?”穆清雨大惊:“你不是专攻妇科的,这里卫生条件又不行,三思啊!”
“不是,只是侧切一下。”璟王露出了一丝笑容:“方才我进去……她一看到我,便笑了。我一定要让他们母子平安!”
璟王丢下她,匆匆拿了手术刀,又重新回了产房。
竟然是要侧切?虽然不是剖腹产,但生孩子真是恐怖的事!她甩甩头,脑中不知为何,挥之不去地尽是刚才那丫鬟倾出来的一盆血水,还有那婆子抖着的满手殷红。
她忽的有些烦恶,眼前发黑起来,扶着那银桥的栏杆便干呕了起来。
身旁的丫头闻此春桃大惊,忙上前为她顺气,春桃轻拍着她的背,小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春桃从前也是凤台宫的丫头,此次穆清雨回大昭,未带杏芙,前前后后尽是春桃伺候。
她又干呕了一阵,还是什么都未呕出来。再一抬头,已是面色绯红,似罩了一层妃色的薄纱。
穆清雨轻轻推开春桃的手,看着远处翠绿的柳条道:“没事,可能是腰带太宽又太紧了,这两日我饿得不行,又或许吃什么东西不对路,压得胃里有些难受。”
春桃瞧着她的脸,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然分析道:“娘娘,您最近用膳用的比平时多的多,夜里还要加夜宵,方才又干呕,您……是不是有喜了?”
穆清雨方拿帕子拭了面,闻言讶然:“啊?”
=============================================
穆清雨望天想了一会儿:她和常珝最近都忙,虽没有重新登基册封,但一直是他处理前朝的烂摊子,她帮着看后宫的大事小事。总的来说,自回到凤台宫后,他们二人一直都很禁\欲……
再往前追溯,便是将他从棺材里捞出来,常珝清醒过来的那一回……
只那一次,便有了?!穆清雨有些忒不淡定。
春桃看她脸色忽明忽暗,试探道:“娘娘,这来回过路的满眼都是太医,不如随口叫一个,替娘娘诊下脉?您自个儿心里也算算,大概多久没来过癸水了?”
穆清雨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像确实从那次后,便没来过……
春桃抿唇,暗叹口气。她打望了一下,便随手抓了一个过路的太医道:“您是医士么?”
那太医拿着药箱有些蒙圈,他愣了愣,将药箱放到地上,随后举着手拜道:“在下太医院右院判张大福。闻璟王妃生产,特奉陛下之命来协助下面的医士。”
“如此……那你快进去吧。”穆清雨摆手道。
“哦,方才臣进去时,才知我们太医院院使已经进去了,现在臣只需在外面候着,等他的消息,看需不需要协助。若是需要……”张大福缓慢道。
春桃被他这慢性子的解释搞得有些着急,她打住他的话头道:“那您现在既然无事,便为我们娘娘切下脉吧。她方才恶心干呕,您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