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传出孕事以来,太后可是上了心,派出专门的御医每日到东宫请脉,林黛玉原说不要的,她自个儿的身子没有比她自个更清楚的了。再说诊脉,她自己也会呀!但水睿说:“还是别了,就当宽老人家的心了,再说我们自己也放心不是?”,林黛玉想想也却是如此,只得作罢。
这日御医又来请脉,众丫头都回避了,因红莲已梳了头发誓不嫁,故仍在外间站着,一时几个老嬷嬷来报说“御医到了。”红莲指挥者三四个老嬷嬷放下暖阁上的大红绣幔,林黛玉从绣幔中伸出手来,红莲用帕子盖了,吩咐说:“请进来吧!”
众人忙去传话,片刻功夫进来一位胡须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穿着太医院提点的官服,进来先行了大礼。林黛玉叫起后,红莲命人搬来一个小凳,老者坐下诊了一会儿,起身打拱道:“娘娘的脉搏平稳有力,小主子十分健康。药也不须吃,只好生注意饮食就好了。”
每日请脉都是这些话,林黛玉早觉索然无味了,收回手,吩咐道:“有劳了,红莲,送太医出去吧!”
红莲领命去,太医也施礼告退。婆子们早通知了丫鬟们回避,红莲一直将人送出仪门才回了屋子,林黛玉早令人打起绣幔,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见红莲回来就睁眼笑问:“送出去了?”
红莲点头说了声“是”,见林黛玉要起身,忙伸手去扶。
林黛玉笑道:“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我哪里就那么弱了?”
红莲笑说:“小心无大错嘛,听御医说,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月了,娘娘就且忍耐几天吧!”
林黛玉:“……”她算是明白了,反正她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
且不说林黛玉怀孕以来,皇帝、太后等人如何欣喜,东宫众人如何小心忙碌。只说这之后京城众世家大族也都蠢蠢欲动起来,不是其他,只是都打起了这皇太子侧妃之位的主意。
侧妃虽说是妾,但太子之妾那也是前途无量的啊!况太子如今风头正盛,根基已牢,说是不可撼动也不为过,日后登基为帝自不在话下。到时候水涨船高,侧妃起码也是个正妃位,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呀!如果再命运两济生了儿子,说不得还有一承大统的希望,可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众世家倒是打的好主意,可贵族女子哪个不是养在闺阁之中,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直接从水睿这里下手自是不行。思来想去,只有找太后来办最为妥当,于是这些日子不断的有些命妇进攻向太后请安,顺便“委婉”的推销自家女儿的。
可太后早得了水睿的嘱咐,对此事一概不应付。众人乘兴而去 ,却也都是败兴而归。只有刑国公蒋帆仍不甘心,仗着女儿丹妃最近受宠,倒把主意打到了皇帝的身上。
趁初六椒房贵眷入宫探视这日,令其夫人悄悄把这事与丹妃说了。丹妃仗着自己受宠,加之若能成功也于她有利。遂不加推辞,倒是满口应承,只当晚上枕头风一吹,皇帝没有不答应的理儿。
却不想天不遂人愿,这丹妃一心想要施一把美人计,却不想当今圣上却并非那昏聩的帝王。结果也只是应了那句俗语: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来这日晚间,丹妃就称病命人去请皇帝来。自己则淡扫娥眉、轻涂朱唇,也不戴珠钗,只松松的挽了个堕云髻儿。羞云怯雨,我见犹怜,打扮得一副娇娇弱弱之态。眼见皇帝进得殿门来,就披了件轻纱,扭着纤纤杨柳腰迎上去跪拜,软弱无骨的就贴到皇帝身上。
皇帝早见惯了宫中这争宠的戏码,只当这丹妃也不过邀宠而已,先还假意关怀了一番。刚要走,不料丹妃竟婉转纠缠,说起为太子诸事。心中已大不虞,待到后来扯到立侧妃之事,已经不能用不虞来形容了。
这些女人还真是大胆,太子之事都敢插手,别说他答应了睿儿不为他立侧妃。便是没有这回事,太子事关国体,也断容不得后宫插手。但他心知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个,偏巧丹妃紧又撞到枪口上。索性就把她处置了,杀一儆百,也绝了某些人的痴心妄想。
不一会儿,宫中就到处风传,丹妃插手太子内院之事,已被皇帝降为贵人,闭门思过半年。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闭门半年,早被皇帝忘到了九霄云外,以后怕也再无受宠的机会了。一时宫中被丹妃打压的众妃嫔无不窃笑,宫中惯是捧高踩低之辈,丹妃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翌日早朝,林如海上折辞去太尉一职。皇帝不许,林如海坚辞,如之再三,皇帝方道:“英国公功高盖世,绸缪帷幄,有定社稷之功。然其智虑忠纯,拥不世之功而不自骄自矜,实属贤臣之典范。其女嘉玉公主也于国家有功,今为太子妃,更是为皇家开枝散叶。故特旨准林如海辞去太尉之职,改授太师,暂不领职务,太子三年内不得纳侧妃侍妾!朕意已定,不得再议!”
群臣跪拜,山呼万岁。皇帝看了水睿一眼,小子,我这个做父亲只能为你争取这三年了。至于以后,皇帝暗笑,三年之内他一定要退位,后面的事就让那小子愁去吧!
这日早朝后,林如海大摇大摆的除了皇宫。太师虽地位尊崇,比太尉还要稍胜一筹,却只是个闲职。皇帝现在没有授他职务,他就不用理事,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东宫看看女儿。
走在路上的林如海虎虎生风,多少年没有这般轻松过了。以后除了大朝会就可以每日闲云野鹤,饮酒作画,修炼进阶了。他是轻松了,可水睿却没有他这么好命。眼见林如海颇为逍遥的出了宫门,自己只得认命做事,就颇希望自家娘子这次能一举得男,他也能少劳累几年。
这日水睿回去,林如海已然离去,林黛玉正躺在窗边的凉榻上打盹儿。水睿接过红莲手中的扇子,悄悄示意众丫头退下,自己靠着林黛玉躺下,一边打扇一边细细的看着自家太子妃恬静的睡颜。
水睿越看越是心痒,忍不住在那颤动的羽睫上轻吻了一下。不想却被林黛玉一把抓住了手腕,水睿笑道:“玉儿,你没睡着啊?”
林黛玉推推他:“就是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是我不是,玉儿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水睿笑道:“岳父辞官的事儿你知道了吧,另外,还有一件大喜事呢?我们今日倒要好好庆贺一番!”
“这事我知道,爹爹都说了。”林黛玉笑说,心内忖度他说的大喜事当是今日皇帝下旨不许太子立侧妃之事。但见水睿此时一副得意之态,边故作不解:“至于你说的大喜事,我却不知为何了,难道是父皇给你纳了二房不成,值得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还说不晓得呢,如何竟扯出这些混话,可见是拿我取笑来了,今日我定不饶你!”说着就去挠林黛玉的痒。林黛玉笑着躲闪,纤腰微转,樱桃口泻出微微气喘。
水睿顾忌她有孕在身,自不敢过于放肆。况且看着如斯美景却不能一亲芳泽,再闹下去吃苦头的还是他自己,便收了手。拥着林黛玉切了水果给她吃,便道:“玉儿想吃什么,告诉为夫,我让膳房准备。”
林黛玉笑道:“我早吩咐厨房去做了,还等着你提醒?桂圆莲子八宝粥,都是空间里种出来的,熬得烂烂的,别有一番滋味。”
水睿笑道:“那好,有没有我的份儿?”
林黛玉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摆了摆:“没有!”
水睿闻言耷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