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要干嘛!”
他不语,将薄被丢到一边,再次凝神把脉。
冯桥桥松了口气,可正在这时,只见罗烈浓眉紧皱,将她手腕放在榻边,大手又伸到腰带上。
“别……我没病!”她脸色晕红,动又动不了,只能祈求这个家伙有点人性,不是真的要脱她衣服。
但很显然的,罗烈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坚持,没得商量,充耳不闻依然固我。
“你你你你你这是非礼!男女授受不亲……喂——”
腰带被解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中衣,罗烈面不改色的去解中衣结带。
冯桥桥心中大急,忍无可忍,一句话滚在舌尖老半天,终于超罗烈用力吼道:“我月事来了!”
……
咚!
院中扎马步的熊震一个拐子跌了过去,竹屋内,一阵死寂。
“你方才怎么不说?”罗烈瞪着她,黑眸之中没有半分尴尬,倒是怀疑居多,月事,会让女人这么痛?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这种事你叫我怎么跟你说?聪明点的大夫都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非要我这么丢人的大喊出声,你才知道我……”她气急败坏,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十分无奈,可这一个转头,竟然看到院中的熊震膛目结舌,一脸见鬼的透过窗户在看她。
她发出困窘呻吟,知道颜面全都丢光了。
“你没骗我?”罗烈眼睛一眯,对这件事情持怀疑态度。
回过神的熊震走到窗前,微推开窗户,干笑半晌,说出令人惊骇万分的提议:“其实……老大,排除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可以亲自求证。”
老大多年独身一人,看得出来非常在意冯姑娘,才会这样霸道不讲理,侵略是他的本性,冷酷严肃早已经成了习惯,他真的很想看看,当老大心仪一位女子的时候,会成为什么样子。
听到求证两个字,冯桥桥全身僵硬,好吧,她被点了穴,即便不僵硬也动不了,她瞪大眼睛,脸颊粉红,结巴道:“你……你别乱来,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的跑来查证,她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罗烈一眼不发的看着她,神色莫测,半晌,才起身去药柜,却也没解开她的穴道。
冯桥桥松了口气。
熊震皱眉道:“老大,要不要我去请许公子来看看?他平时经常出门诊病,应该知道怎么治疗。”不像老大,整日里研究医术却很少动手救人,这种“病”,也不知道他行不行。
“不想待就给我滚!”罗烈粗鲁道,泼了熊震一盆凉水。
熊震捂脸看戏,退了几步。
罗烈从药柜之中取出朴素的绸包展开,只见金光乱闪,这绸包之内,数十只细长金针。
他虽医术超群,但这种病却是第一次遇到,他两步走到软榻边,蹲下身子,冯桥桥看着那细长金针,后背有些发毛,小手想要捏握成拳头,但又动不了,僵硬道:“你……你先给我解穴!”
金针入肉的感觉,她害怕,罗烈见她面色发白,嘴角颤抖,心中一沉,右手抚上她的腰间,穴道立时解开,冯桥桥慌忙往后缩了两步:“没有吃药就好的方子吗,一定要挨针?!”
“你这样多久了。”罗烈冷冷问道,也没有出手去拉她。
多久?她怎么知道!
罗烈见她一脸茫然,嘴角紧抿,“过来。”
“必须扎针吗……”冯桥桥紧咬牙关道。
罗烈看着她,一言不发。
冯桥桥呻吟一声,就知道,这针是一定要挨了,也罢,疼一次总比以后每个月都疼的哭爹喊娘好。
她视死如归的将手伸了出去,拉过薄被按在腹部,薄被上有很淡很淡的药草香味,缓解了她紧绷的神经,这气味似曾相识,她没有转头,用力的嗅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这药材味,就是时常在罗烈身上闻到的闻到。
罗烈起身坐在榻边,除去她的布鞋和袜子,将宽宽的裤脚拉到了膝盖处。
冯桥桥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然有些失速,他倾身时候,发丝滑过她的脸颊,带起些许酥麻,当他的指尖碰触到她的小腿时,心跳滞了一下。
冯桥桥暗骂自己发花痴,就算这个男人现在十分关心她,但她也连他的脸都没见过,会有这种反应真是丢人!
她蓦的转过头去,脸色发白的揪住眼前的衣襟,没有发现,自己揪住的,是罗烈的衣袖。
看着她的动作,罗烈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柔光,忽然开口道:“不会疼的。”
“嗯。”冯桥桥小声应道。
罗烈蹲下身子,捏起一枚金针,冯桥桥只是感觉小腿有些酸麻,愕然转头,发现一枚金针已经扎入了小腿穴道。
他的手法十分巧妙,差点让她反应不过来。
罗烈见她看过来,停下动作,道:“疼?”
冯桥桥回过神来,“没有,不疼,有些酸。”
“嗯。”罗烈继续下针,这次,冯桥桥没有别过脸去,仔细的看着他下针的动作和姿势,暗暗记住,当他扎到第三针的时候,冯桥桥忍不住问,“三阴交穴道不是在小腿胚骨内侧吗?为什么你要扎三针下去?”这一点,她看了医术可是说的清清楚楚。
罗烈头也不抬道:“你倒是有些记性。”
冯桥桥撇了撇嘴,“抄了几十遍,我能记不住吗?”
话刚说完,罗烈也扎针结束,“坐着别动。”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冯桥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屋门口,纤细的柳眉微颦,看着自己脚上的三只金针,忽然有些别扭的红了脸。
这个臭男人!
罗烈离开的时间并不久,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回来了,院子里的熊震终于结束了看戏的命运,提着手中的药材浓眉高挑,不敢相信老大叫他去熬药。
罗烈几步走进屋内,冯桥桥正在歪着头看他,“你去干嘛了?!”
他不语,走上前来蹲下身子,先将三枚金针一一拔出,才道:“将这药吃下去。”
冯桥桥看着他手掌之中的黑色药丸,捻起一颗塞进嘴里,忽然面色扭曲。
好苦。
现代她身体很好,也吃过西药,从没见过这么苦的药,简直是要人命,而且那种苦,并不是碰触舌尖之后就消失不见,随着药丸咽了下去,不单一路苦到了胃里,口中那阵苦味迟迟不退,分明是入口即化。
“怎么了?”罗烈皱眉问道。
冯桥桥摇着头,不愿开口说话,免得被他知道她怕苦,又多了一件可以挖苦的事情。
罗烈点头,弯身抱起她,动作十分自然。
冯桥桥徒然腾空,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撅嘴瞪着他。
罗烈抱着她,走到了床前,放了上去,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月事,居然会让人痛成这样,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经病,心中焦急,还专门去师弟那里拿药。
他不容拒绝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冯桥桥别扭道:“谁要盖你的被子,臭死了!”
他抿唇不语,起身离开,正当冯桥桥有些诧异他的离去,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说话太刻薄的时候,罗烈去而复返,手臂上挂着一条白色锦被,他拉过床上原来的被子,将手中的新被子丢到了她身上,一个转身,将手中的旧被子,放进了衣橱之中。
冯桥桥闭了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罗烈走到床边坐下,不发一语的拉过她的手腕,不着痕迹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