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师是魔鬼!这是王科对于班主任董瑞存的印象:动不动就罚站,罚抄课文,罚做值日,罚跑步,甚至罚钱,罚打屁股……
无所不用其极,凡是能处罚的名目就没有董老师想不到的。让王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次罚女同学打扫男厕所,结果打扫厕所的哪一个半小时,竟然没有一个男生敢上厕所,泥煤,不知道到底在处罚谁?
对于这种情况,家长的第一反应就是:活该,你要不犯错老师怎么会处罚你呢?对于家长的态度校方喜闻乐见,所以年年给董老师评先进更加助长他的气焰。
苦的就是他们这些学生,敢怒不敢言。王科就记得有好几个在书本上画小人诅咒董瑞存的,还有几个甚至想把他塞到碉堡下面去代替董存瑞。
对于一个曾经大学毕业的新时代四有青年王科同学表示:小学五年级的寒假作业真心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的寒假作业哪里去了?
这是居飞机去哪了跟时间去哪了之后带给王科同学的第三个难题。翻遍了他的整个狗窝都没有找到——相对以前他的卧室,现在居住的地方还不如狗窝。
让王科来说他现在的狗窝就是四个字:四大皆空!
空荡荡的土墙上只有床边粘着几张报纸,死人帮倒台的消息还有改革开放的春风倒能成为闲暇是打发时间的选择。
床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棉被,至于褥子是用装满麦秸的编织袋来代替。床边是上学是用的课桌,这个时候的学校可不负责提供桌椅板凳,都是自己带的,放假是怕丢还要搬回家。
课桌上是一盏自制的煤油灯,用药瓶加上自行车的气门组成。虽然现在大部分家庭都接通了电源,不过哪属于奢侈品一度电要两三毛,不是遇上过年过节或者家里有客人的时候一般舍不得用。所以,煤油灯最为主要光源成为一般家庭必备之物。
什么?蜡烛?你开什么玩笑?那玩意元宵节才舍得买,用来开灯会的。
“笨呐!”王科一拍脑袋,难怪找不到寒假作业,这时间哪来印刷的寒假作业?所谓作业,全是老师直接口头布置的。
“生字32张,全本12首古诗背诵默写,数学……”王科努力的辨认着潦草的字迹,从一堆鬼画符一般的字体中寻找需要的信息。时间太长了,自己写的字都不认识了。
“什么时候吃……”话说到一半,王科停住了,硬生生把晚饭两个字咽到肚子里。差点忘了,现在不是农忙——赶到农忙时间才一日三餐,冬天就早午两顿饭,晚上早睡不吃东西的。
“泥煤啊!我忍了!”饿着肚子挑灯夜战也得把作业做完,32张都得重新做,以前写的字迹太飘逸,王科现在实在学不来。
1985年3月11号,农历正月廿,周一。
今天是寒假开学的日子,疯了近一个月的熊孩子们都开始收拾心情,在家长的陪同下三三两两的步入学堂。
本来王宏远是打算让王科自己去学校的,耐不住他软磨硬泡只好推起自行车送他去学校。
“是不是作业没做完怕老师批你?”王宏远似笑非笑的望着王科道:“哪更不应该让我送你,我去了你只会更倒霉,没有最倒霉!”
王科摇摇头,开什么玩笑,32张小字本,满打满算才几千字,这能难得到他?哥可是三个小时抄完党纲的牛人。
让王宏远送的主要目的是:这货不知道学校怎么走,更不知道自己在那个班级。三十多年前的路,在王科脑子里早就没有了印象。
“东西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王科的话让王宏远脸都绿了:“你一个破小子竟然说这点东西忙不过来?放假的时候怎么不说忙不过来?我记得好像某人还帮那个什么什么敏的一起弄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