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七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如今花如令六十大寿,花家七位公子们也都从各地赶了回来,一方面操持老人的寿辰,一方面也不无团聚的意思。
负责接待叶孤城和叶正阳的是花家的四公子花月楼。本来叶孤城作为白云城主,再加之他在江湖上的声望,理应是由花如令亲自作陪,可叶孤城名义上的幼弟叶正阳却又是花满楼的好友,再兼之花如令如今身体大不如往昔,所以便遣了和叶孤城年龄相仿的四子前来作陪。
花月楼生性跳脱,性格无拘无束、谈吐大方,却又奇异的不会令人心生反感,是以由他来接待叶孤城和叶正阳这两座冰山,倒是颇多了些趣味。
叶正阳在人前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冷峻少年,可每当和叶孤城在一起时,却总是一反常态的出言调笑逗乐,所以当花四公子到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兄弟俩”不同于往常的表现。
倒不是说他见到了叶孤城和叶正阳哈哈大笑的场面,事实上花月楼只是想想就觉得这场景颇为恐怖。
白衣青年和锦衣少年的相处似乎格外默契,即使花月楼到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并未有任何交谈,花四公子也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流转的淡淡的舒心氛围。
嘛,看来传闻中的白云城主也并非那般难以接近。
花月楼心下稍定,便朝两人潇洒抱拳,扬声道:“在下花月楼,敝府招呼不周,还望城主与公子见谅。”他话虽说的谦和,可眼角眉梢却自有一段风流意气,让人一看便知这位公子定是个不羁的主儿。
叶孤城并未看他,而是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一旁叶正阳递来的杯盏,轻轻啜饮一口其间的清水,才道:“无妨。”
叶正阳毕竟少年心性,怎能日日困在府中?他们之前一路虽然赏遍了许多风光,可却到底是为了赶路,是以便问道:“花四公子有礼,明日便是令尊寿辰,也是孟河花灯盛宴,倒是不知今天是否有什么活动,能让我与兄长也去乐呵乐呵。”
花月楼见他小小年纪便板着张脸,更是面无表情的说出要与叶孤城这座冰山去“乐呵乐呵”的话来,忍不住莞尔笑道:“说是孟河灯会,只是因为明日有本地最大的庙会以做祈福,可若说是放河灯祈姻缘,今日方才正好。”
“祈姻缘?”叶正阳重复一声,眼尾上翘的桃花眼几乎成了圆滚滚的形状,他抓住叶孤城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道:“我还从未放过河灯,一起去吧。”
花月楼见他这般模样撒娇只觉惊奇又好笑,忍不住想念起自家幼弟小时候也抓着自己袖子撒娇的模样,再望过去时眼角眉梢也不觉多了些笑意。
叶孤城脸色未变,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撒娇讨好,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好。”
无论如何,作为东道主的花月楼总该一尽地主之谊,可在叶正阳的婉言推拒下,花月楼只好有些失礼的放任客人自己前去花灯宴了。不过他一离开叶孤城和叶正阳的视线,便忍不住呼出口气来。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两兄弟的气场太强,也太奇异了些。他虽站在其中,却感觉怎么也融不进去。
见花月楼离开,叶正阳板起的脸一下子破功,少年复又抓住叶孤城的袖子,简直要化身成摇晃着尾巴的小动物,又是亲昵又是乖巧的说道:“城主你真好,我们快出去玩吧!”
叶孤城见少年激动的眼角眉梢都染上喜意的模样,心下柔软的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点头道:“我们走吧。”
叶正阳从未见过叶孤城骑马。
不知道是因为叶孤城本身就很少外出,还是因为他的出行总是有婢女剑侍相随,若说到骑马,叶正阳还真的从未见过。
是以一离开花家的地界,叶正阳就从马厩中召出了久违的踏炎乌骓,翻身上马,复又伸出一只手递给叶孤城,微笑道:“城主,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