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俨肩上的伤口是一道深能见肉的剑伤,本来有愈合趋势的伤口被那妖掌风一拍就直接裂开了。
林曦从储物袋拿出两个瓷瓶,一个放在桌上,另一个则是拿在手里。打开瓷瓶把乳白的膏状物抹在伤口上,然后再用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
他神情认真,动作自然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一般,让萧俨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萧俨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说,想倾诉他对师尊的念想,想细数那一个个看不到师尊的日子到底有多难熬。
然而林曦并不给他任何机会,包扎好之后便冷淡的说道,“这瓶是伤药,你这几天记得服用。”
说完便转身要离开,萧俨一着急就伸出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住林曦的衣袖,“师尊这么晚了要去哪?”
“你因我而伤,所以我帮你处理伤口。现在处理好了,自然是回客栈休息。”
萧俨有些哑然,如果是以前师尊绝不会这般见外。说到底是他脱离师门在先,也是他一厢情愿要出面所以才受了伤,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让师尊留下来。
但是他不甘心就此错过机会,抓着林曦的手臂也越发用力,“师尊……无论如何师尊都不肯承认我吗?”
林曦叹了叹气,他只轻轻用力便把萧俨的手拂开,“我并非否认你,只是你之所求和执念是我无法给予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你浪费时间和精力,徒增心伤也有碍修行。”
萧俨垂着头,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最后握了又松开,像是放弃挣扎一般说道,“隔壁便有空房,师尊若是不嫌弃便住一晚可好?”
林曦看着这个各种委屈自己的徒弟,内心也有些不忍,如果他不是林曦而是旁人或许会被他这一片赤子之心所感动。
一时心软便点头说道,“好。”
林曦离开之后,萧俨就起身去了后面的浴池。坐在浴池里把近日里沾染的一身的血腥和风尘全部洗去,他不断的说服自己不能着急,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师尊仍会对他心软,如果有一天他要行动了那么必定要一次成功。因为只要失败便有可能万劫不复,不光会害了师尊,连他自己也有可能无法收场。
然而那人就在一墙之隔的旁边,近的仿佛连气息都能感受到。明明是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却有着一双寒如霜雪的眸子。
仿佛那冷淡的目光就落在他光裸的身上,让他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手伸到水里,握住那精神奕奕的物事,薄唇一张一阖的呢喃着,“师尊……”
“啊…师尊,师尊——”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而剑眉微蹙。似是痛苦却又似是愉悦的闭着眼,短促的轻喘间便已然泄了出来。
冷峻的脸上难得浮上淡淡的粉红,但那双冷静的眸子却是说明他已然从方才的沉溺中抽身而出。
师尊,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萧俨第二天早上出门去看的时候,隔壁房间已是空无一人。
恰好此时昨晚去追那妖的兄妹俩进了院子,冷汗涔涔的单膝跪下,“禀告尊上,昨晚那妖跟丢了。我们追至树林的时候,忽然凭空生出一个帮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
当时的情况是他们追了上去,还和那帮手交了手,结果却不得不落荒而逃。以他们看来,这个帮手的修为很可能不在尊上之下。而且过手的招式相当诡异,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然而萧俨现在的心情并不太好,虽然迁怒下属但是也没有细思其中的含义,只是挥挥手便让他们走了。
另外一边,林曦正走在山道上。本是轻松的步伐却逐渐变得缓慢,脸色逐渐严肃环视四周的树林。最后他停下脚步面对空无一人的树林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呵——”浑厚低沉的笑声树林上空传来,一个身穿暗紫华服看似面容和善的男人从树上一踮足尖。轻飘飘就落在林曦面前,然后微眯着眼打量他,“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林曦面无表情的腹诽着事情不妙,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壳子的记忆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他的身体本能却一直在警告自己远离对方。
能让壳子做到这个地步,除了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妖帝,还能有谁?通道对于妖帝应当是有所限制的,否则两界早就乱套了,那么对方又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