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责怪他踹墙,是要撵他走。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诸葛簧冷哼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走?这又不是你的房间,主人没说话,我不走。”
主人是躺在床上的病人,昏迷多日。要他走的人这个谷的谷主,别说一间房了,整个天悲谷都是他的。
旁边几个弟子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向诸葛簧投去惊悚目光,这人胆子太肥了,竟敢这么跟谷主说话。
言思绝没生气,也没抽他,大抵是记挂着九转凝微丸的事,一直隐忍着不发作。
诸葛簧得寸进尺,言思绝憋着一口气,他还去聊骚人家。
“你们天悲谷,还收弟子吗?”
言思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诸葛簧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言谷主觉得我怎么样?倘若……”
不等他说话,言思绝收回视线,语气决绝道:“不可能。”
被拒绝的非常干脆,诸葛簧诧异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言必,言思绝倏地站起来,凑到韩梦泽身边,“梦泽?你醒了?”
韩梦泽睁开的双眼无神,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直愣愣地盯着床顶的帐子。
言思绝急道:“快请孙医师过来。”
孙医师的住处距离这里不远,不一会儿便赶到了,仔仔细细地看过韩梦泽的情况,竟兀自费解起来:“奇怪了,药是对的,引子也没问题。如今醒了,怎么有一丝魂魄怎么都融不进去?”
药,药引,这两样是最关键的东西。如果有问题,肯定就出在它们身上。
药不可能有假,否则韩梦泽不可能醒来。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药引,可心头血是孙医师亲自取的,不可能有误啊?
难倒玉思思不是韩梦泽的心上人?
不可能,不可能。
言思绝立马否认心中的想法。玉思思是韩梦泽亲自向老谷主求来的,怎么可能不是。
孙医师先前说过的话在耳边回响,记忆消除,骨子里却不会变。
眼下时间紧迫,一切刻不容缓。言思绝思虑再三,对房间内的所有人道:“我言家有一秘法,也许能让韩管事的一丝魂魄融合。”
他说的是言家,不是天悲谷。在场诸位听他所言,便知晓其中含义。
孙医师率先道:“言谷主的方法可行,就再好不过了,我回屋等谷主的好消息。”
几名弟子紧跟着说要出去把手,诸葛簧对言家的秘法没兴趣,跟在白衣弟子身后往外走,刚要跨出这间屋子,就被点名了。
言思绝望着他道:“你留下。”
诸葛簧不可置信,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我这修为,留在这,你不怕我给你帮倒忙?”
言思绝不吭声,等到弟子将门关严实,他突然递给诸葛簧一把匕首。
诸葛簧被吓个半死,节节后退:“你、你要作甚!”
言思绝也不言语,自顾自地解开外衣。
诸葛簧哪里见过这个阵势,错愕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张大嘴巴,手握匕首,呆呆地望着言思绝雪白的胸膛。
言思绝点点心口道:“刺下去。”
这下,诸葛簧全明白了。言思绝竟然让自己取他的心头血。他道:“韩梦泽早就把你给忘了,你别瞎折腾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言思绝目光决绝,“他不能死。”
诸葛簧又道:“万一没用,你不是白挨一下了?”
言思绝道:“我心甘情愿。”
好一个心甘情愿!
听了这话的诸葛簧,心里格外不舒服,仿佛里面放了一张纸,硬生生被人抓皱,怎么都抹不平。
“好!很好!”诸葛簧嘴角噙着一抹笑,“既然言谷主这么伟大,区区有个不情之请,倘若言谷主答应了,区区自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言思绝微微蹙眉:“你说。”
“让我成为天悲谷的人。”
“不妥。”这次言思绝没有直接拒绝,“你乃天机城三少爷,怎可好入我天悲谷。”
诸葛簧莞尔一笑:“若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天机城有我无我,并无区别。我那两位哥哥巴不得我跟天机城毫无瓜葛呢。况且,幻阁的事不会轻易翻篇的,我已经是天机城的叛徒了。”
言思绝:“……”
诸葛簧翻动手上的匕首,看着刀刃,好心提醒道:“天气寒冷,言谷主不妨穿上衣裳慢慢考虑,小心着凉。”
言思绝抬眸,面无表情道:“好,我答应你。”
“真的?”诸葛簧大喜。
被人要挟的感觉并不好,言思绝闭上眼:“废话少说,动手吧。”
这下,诸葛簧犯愁了。他可没干过这种事,举着匕首半天,直到言思绝不耐烦地睁眼看他时,他才支吾道:“怎么取啊?我没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