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再睁开眼睛,已是清晨。
晨光微曦,柔和的阳光照进山洞中,东方不败敏感的发觉自己被挪了地方,到了能接触到光亮的地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觉不似昨天那般火烧火燎,身上也轻省不少。
纵然体内的真气依然寒彻骨,可终究早就习惯如此,东方不败现在反倒觉得不甚在意。
坐起身来,他轻轻扯了扯脸上的假胡子。往日里带着这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隐藏不该有的情绪,但时间长了也觉着带着难受。瞧了瞧依然靠在石壁上睡着的李寻欢,东方不败小心的站起来,往石洞外探头。
石洞旁边正好是一丛翠绿灌木,上面隐约有着滚动的露珠。东方不败扶着石壁微微探了身出去,伸手接了些露水,然后便缩回了石洞里。
手指尖沾着露珠微微有些湿润,东方不败蹭了蹭下颌,将假胡须的边缘弄的翘起了些,然后轻轻的捏住,慢慢撕下。
下巴有些红,没有更多的水做润滑,刚刚那一撕到底还是弄疼了他。东方不败揉揉下巴,蹙起的眉尖却在慢慢抚平。
盘腿坐在山洞口,看着远处的火红朝阳,东方不败撑着脑袋回想着昨日的情景。
因着他是外来的,所以经常遭到黑木崖中世代再次的教众的排挤,但也正因为他是外来的,故而任我行对他比外人信任,加上童百熊曾在任我行面前提过,东方不败父母双忘无牵无挂,更让任我行对他看重。
东方不败明白童百熊是为了帮他一把,可那人怕是没有想过,任我行的宠信是有代价的,比如众多较重的嫉妒,比如从未间断的阴谋。
东方不败只记得自己刚回到院子里,就被几个人围了起来,他天资不错,但在入教以后却没人系统地教他武功,他只能堪堪招架,却还是被人在背后打了一掌,醒来时就已经在山崖边上,后来就是被人直接扔了下去。
若不是李寻欢,他怕是早就摔在山崖底下死了。
东方不败败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但却是低敛了眉眼掩饰了被怒火染红的眼睛。细细思量着,这教中不喜他的人不少,但是有胆子在任我行眼皮子底下算计他的,怕是只有那么几个人。
可惜昨天晚上月黑风高,他没有看清那些人的长相,那些人亦是不曾露出过任何破绽。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左右不过那几人,他并不需要知道具体是谁。这件事,他说是谁就是谁,东方不败只需要想清楚这件事情必须是谁做的,那就是那人做的。
真相,从来就不值钱。
“若有一日,我能战到黑木崖之巅……”东方不败低声喃喃,却没说完。拳头缩在宽大的衣袖里,隐隐发抖。
李寻欢昨天晚上为了帮东方不败降温一直帮他用酒擦身,待东方不败身上的热褪了些他才躺下,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听到了动静,李寻欢睁开眼睛,微眯的双眼中有一瞬间的朦胧。
东方不败回了头,见他醒了便起身走过去,到李寻欢身边蹲下,睁大眼睛瞧着他,只觉得这个往日里总是洒脱温润的男人在刚睡醒时,迷迷糊糊的倒是少见。
李寻欢眼前清明了些,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东方不败,却是愣了愣。
狭长的丹凤眼美丽一如往昔,晨光下隐隐有着光泽流动,没了遮拦的脸白皙如玉,更衬得唇若涂脂,一抬眼一蹙眉都自有一番风流,是专属于男人的风流韵致。
“怎的愣了?”东方不败微微挑眉,伸手在这人面前晃了晃。
李寻欢回了神,抬手握住东方不败的手腕,轻笑。这人少年时就有的那番风仪,现在是完全显露,这般五官只能叹上天的偏爱。
不过这话李寻欢是不会说出来的,只是在心里打了个转,便笑道:“刚刚醒来,有些懵了。”
东方不败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肩上的尘土,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李寻欢伸手扯过了披风,围在了东方不败身上:“你若是感觉好些了我们便下山去寻了大夫。”
东方不败应了声。
“你练的武功,日后还是要斟酌些,你身体中的阴气已经积攒过多,若是爆发出来怕是谁都治不好的。”李寻欢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