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采怜曾经看见云南箫抱我……”我依旧抽噎着。
“小姐不过是被桌角绊倒,大公子扶了下而已,再说,你们乃是兄妹,就算抱一下又有何妨?”芊梨依旧平静如水,伸手取出手帕将我脸上的泪痕擦去,冲着门外喊道:“黄鹂翠柳,服侍小姐洗漱!”
我勉强站了起来,脸上被芊梨用厚厚的脂粉遮住了哭肿的眼睛。
“小姐……”芊梨望着失魂落魄的我,轻轻的说,“采荷和采怜昨天夜里收拾着东西去了云沐旌那里。此事必是她指示,以前她不过是恶作剧罢了,可是今日之事可是关乎你的名誉甚至……生命。”芊梨话一出,我的身子一僵,背后顿时如针刺一般。我对她点了点头,芊梨一笑,复又想起什么,从我的衣橱里取出和我绣花同样的手帕,递给黄鹂和翠柳,自己又拿了一个,塞给我一个,又将剩下的一个藏了起来,才回头跟上我。
大厅里,我缓步前进。
上堂坐着父亲云鸿章,大夫人姜氏。一旁坐着云如陌,云沐旌。云沐旌脸色得意的看着我。云南箫正立在父亲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父亲一脸铁青,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握着,关节发白。
我走上前去,跪在父亲面前,父亲没有说话,许久,他将一个上好的白色蚕丝手帕甩到我面前的地面上,狠狠的说:“你倒是说说,这帕子上面绣的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一惊,只得伸手将帕子捡起,认真的看了起来。
百花从中,英俊挺拔的男子立着,怡然自得的吹着一把碧玉笛子,他的身边,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带着舒服的微笑做着一个美丽的舞蹈动作。天上有朵朵的花瓣落下来,几只蝴蝶翩翩起舞,一副温馨美丽的景象。我的手微微发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抬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父亲:“女儿直言,这上面绣的是一个美人和一个公子。”
“呵呵,篱儿难道没觉得这帕子眼熟么?”姜氏一脸的得意。
“母亲和父亲一大早叫我来应该不是和我谈论这帕子有多美丽吧?”我目光如水,淡然安静。
“哼!采怜上来!”姜氏大喝一声,显然是被我气的够呛。采怜应声走过来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我。
“采怜,你服侍篱儿十年之久,今日我且问你,这个帕子是怎么回事?!”姜氏目光冷冽,声音里似带着利刃。
“回老爷夫人,这个帕子是三小姐那日在屋里同我们一起绣的。”采怜声音细如蚊虫。
“那依你看,这上面绣的是谁?”姜氏笑着问,笑里藏刀。
“这……好像……”
“千万别说好像……在老爷和夫人面前可不能信口开河。”我对她淡淡的蹙眉道。
“这个……奴婢不知。”采怜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哼!我们都长了眼,那帕子上的男子手中拿着笛子明明就是南箫十岁生日时我送他的礼物——鸣丝。而那女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篱儿,你似乎有这样一套衣服啊。”姜氏端坐于椅子上,目光狠狠地锁定在我的脸上,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上面绣的是谁篱儿不知,篱儿也没有这样的一方帕子。”我注视着姜氏,尽量让自己显得问心无愧。
“呵呵?这可真是说笑了,这方帕子可是皇后娘娘在过年时赏赐给你的,这便是大家亲眼所见,你还抵赖吗?”姜氏笑道。
“母亲这话便是说错了,皇后娘娘一共赏赐了六个这样的帕子,我留了一个,剩下的便是分给了我屋子里的五个丫环。”我依旧望着她。
“是吗?芊梨,你也分了这样的帕子吗?”姜氏冷冷地问。芊梨恭敬地走上前去,递上了自己的那方帕子。姜氏看了一眼,眼里有明显的失落,复又抬头道:“黄鹂和翠柳也有吗?”黄鹂和翠柳点点头,也伸手取出了自己的。姜氏看了看父亲,父亲一脸的严峻,看着我们没有说话。姜氏的脸上略显尴尬,见父亲没有注意她,又正了正脸色,继续问道:“哼!采怜,那你就说说前几****在茗佩居都看见了什么?”
“奴婢……奴婢看见……看见大公子抱着三小姐。”采怜的声音更低了,她跪在地上,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战战巍巍地说。